礙嗎?”陸晚意尤自不放心,“方才一瞬,我瞧您麵色蒼白的厲害。”
“真的沒事,許是擔心你驚到了。”葉照對上對方一雙滿是關切的眼睛,感受著左臂梅花針的餘痛,拉過她的手道,“晚意,你有什麼想要的嗎?可以同我說,但凡我有,但凡你要,都可給你。”
“晚意一時想不到。”
“那你可以慢慢想。”
“那我定想一個頂珍貴的……”
屋中言笑晏晏,葉照卻不敢長久看陸晚意。
她其實不願見到陸晚意,也不想聽她喚那一聲“葉姐姐”。
但是,卻又沒有理由拒絕她親近。
“孺人,何首領在外說有急事見縣主。”廖掌事傳話進來。
陸晚意蹙了蹙眉,似是料到些什麼,隻起身同葉照告辭。
葉照亦起身送她。
暮色上浮時,葉照得了林方白傳話,道是蕭晏散值後入宮麵聖,便不回來用膳了,讓她勿再等候。
葉照接了這話,心下便有了計較,隻道,“讓殿下安心,夜路難行,你們好生伺候,車駕往來慢些。”
夜色四起,葉照調服內息,烏衣出行,直奔“問香樓”。
她知曉今夜蕭晏晚歸,是再好不過的時機。卻不知蕭晏是特地晚歸,亦不知蕭晏晚歸除卻麵聖,亦被陸晚意截了下來。
且說蕭晏麵聖,一則自是給她留的機會。
譬如清輝台中荀茂的那些資料,譬如近日接連晚歸的日子。
他和她,都想殺了荀茂。
他動不了手,卻知她的心思。
卻也還有一重,讓她多覺得為自己做件事,大抵她的膽子就能再大一分,吐露霍靖便能更早一日。
此外,今朝麵聖,自是為了他們的婚事。
自五月立妃被拒後,這是蕭晏第二次再次提出。同他料想的一樣,縱是他軟磨硬泡,他貴為天子的父親,都不曾答應。
在父子關係鬧僵前,蕭晏低頭服軟。
卻又更加堅信了他“母以子貴”的念頭。
而這一刻,在承天門外,被陸晚意攔下的片刻裏,蕭晏萬分悔恨。
他不應該這般晚才回王府的。
不應該將刺殺荀茂的信息一點點透露給她,誘導著她去行刺殺之舉,讓她動了一身絕技心法。
夏日夜風亦是熱的,惹人橫生躁意。
然蕭晏卻還是平和著性子,隻從陸晚意手中接過那個梅花針袖筒,看著上頭接連偏轉的十字型鐵片,再次確認道,“這半月裏動了數次了?”
這半月,陸晚意出入秦王府,請葉照教導騎射。
陸晚意頷首,“今日亦動了,我換了騎馬裝,袖筒放在何承處,是何承特地告知的。”
今日,葉照救她動了心法。
蕭晏點點頭,“東西放本王這,本王著人來查。”
陸晚意欠身謝過。
*
半晌,夜色下,蕭晏看著那個袖筒玄鐵片停止轉動,知她已經止息功法,方抬步回了府邸。
進府門,過廳堂,入翠微。
屋中燈火靜燃,窗戶上透出女子曼妙身形。
蕭晏喘出一口氣,將前世她殘缺不全的屍身畫麵揮去,又急又慢地推門入內。
“殿下回來了?”葉照理著長發,轉身朝他問安。
蕭晏無聲,頓一頓,又朝前走去。
直到她麵前,立定。
雙目凝著她,雙手卻拖起了她的左臂。
一手箍腕,一手按下,一寸寸往向上按去。
直到她忍不住掙紮著縮手,痛呼出聲,方一把抱住了她。
“是梅花針,是不是?”
“四年前,涼州城外受的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