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槍
陸景有點兒委屈。
他把家裏的書翻了個遍,不是《演算法導論》,就是《資料結構》一類的,《高等幾何》是他能找到的比較淺顯的了。
又翻了翻爺爺奶奶的書櫃,滿目都是《黨章》、《資本論》、《maozedong選集》。
他能怎麼辦?
思及此,陸景去敲了隔壁的門。
孫彬鬱半天才來開門,探出個腦袋,問:“幹嘛?”
陸景躊躇著,一時說不出口,孫彬鬱看他手裏捏著張紙,問:“你拿的什麼?”
陸景低頭看了一眼,用力捏了捏。
孫彬鬱看出他即將把那張紙往身後藏,便趁機搶了過來。
“我看看。”
陸景一下子僵住,咽了咽口水,繄張得等著看孫彬鬱的反應。
沒想到他隻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他媽這寫的是啥?”
陸景頓受打擊,冷著臉說:“這是情書,看不出來嗎?”
“恕我直言,我還真沒看出來。”孫彬鬱笑得扶牆,“別告訴我這是你寫給柳丁的情書。”
陸景抿唇,臉色冷峻。
孫彬鬱笑得蹲了下來,隨後一屁股坐地上,“我他媽……哈哈哈真的陸景,不是我說你,也就是梁辰這種脾氣好的能忍你。”
“笑夠了沒?”陸景俯身奪走自己的情書,“我抽風了才會來找你,老光棍。”
“嘿怎麼說話的呢?”孫彬鬱又把情書搶回來,勾勾手指,“來,哥哥教你。”
陸景挑眉,“就你?”
“不信任我?那你幹嘛來找我?”孫彬鬱說。
陸景猶豫半刻,還是跟著他走了進去。
孫彬鬱到了客廳,從抽屜裏掏出一支圓珠筆,用牙齒咬開蓋子,吐到一邊,對著紙張若有所思地搖頭。
兩分鍾後,他又點上一根煙。
“你別抽煙。”陸景護住自己的紙,“這封信我要送出去的。”
孫彬鬱斜眼瞟他,隨即滅了煙,然後慢條斯理地調整坐姿,準備下筆。
“等等!”陸景叫住他,“你字那麼醜,別乳寫,筆給我。”
孫彬鬱冷哼一聲,把筆扔給他。
“咳咳!”他做作地清嗓子,“我來念,你來寫。”
陸景握著筆,等著孫彬鬱念。
“自我愛上你,你就與眾不同……”
陸景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嚴肅,便落筆寫下這一句。
“讓我幫你躺在黃色的花環裏麵。
是誰,用煙雲般的字澧,在南方的群星間寫下你的名字?”
陸景一邊寫著,一邊說:“可以啊,挺有文采的啊。”
孫彬鬱笑笑,繼續念道:“現在,就是現在,小心肝兒,你帶來了忍冬花兒,甚至連你的酥胸也帶著沁人的香味兒。”
陸景:“……?”
“愣著幹嘛?”孫彬鬱說,“寫啊?”
陸景下筆猶豫,“這是不是太酸了點?”
“你懂什麼。”孫彬鬱敲一下陸景的頭,“女人就喜歡酸的,越酸越愛,來,繼續。”
“我的話像雨點般地樵摸著你,灑滿了你的身軀。很早以前我就愛上了你那閃爍珍珠光澤的玉澧,甚至我認為你是宇宙的女主人。”
陸景:“???”
孫彬鬱不管陸景質疑的眼神,聲情並茂地念出了最後一句:“啊!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櫻桃樹上做的事情。”
陸景:“?????”
“這什麼玩意兒?”陸景問。
“聶魯達的詩都沒聽說過?”孫彬鬱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嫌棄,“所以我早就勸你多看點課外書,增加點人文修養。”
陸景沒有下筆,質疑道:“梁辰會意味我這人不正經。”
孫彬鬱不明白:“怎麼會?”
陸景說:“這不就是開/苞的意思?”
孫彬鬱:“???”
“你怎麼想的?”
“春天,Spring,還有一個意思是裂開。櫻桃,cherry,還有一個意思是……虛/女/膜……”
孫彬鬱:“……?”
許久,他驚歎:“哇,你這個人價值觀太有問題了。人家明明是春天讓櫻桃樹盛開,綻放,你他媽……”
陸景不說話,心裏默念著:盛開、綻放。
“真的,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可以看出你思想層次上跟我的差別了,給一根蠟燭,我想到的是缺一個蛋糕,你卻覺得缺一根皮鞭。”
陸景:“……”
不寫了不寫了。
陸景拿著紙準備走,孫彬鬱叫住他,“幹嘛?不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