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衍丟下資料,靠著椅子,就這麼淡淡地聽時震抱怨完,問:「和我有什麼關係?」
時震一愣,似是沒想到唐衍會這麼說,唐衍的眼神冷淡又冷漠,看著時震就像在看螻蟻一般。
這句話也像一個耳光甩在了時震臉上,而唐衍這之後的每一句話都是一個耳光。
「你不喜歡投資商?那你就不喜歡吧!跟我沒有關係。我不瞭解你們娛樂圈的事情,我不是藝衍家,我是商人。我投資的每一個項目都是為了收益,除非公益投資,不然,我不管出來的成品是好是壞,是被褒被貶,我隻要能賺回來就好。」
時震怒不可歇,錢錢錢,一天到晚隻有錢錢錢。
看著氣紅了臉的時震,唐衍問:「如果你隻想拍個藝衍片的話,或者完全不想別人插手的話,你可以不要我的投資。」
唐衍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淡定,沒有任何起伏,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喜怒哀樂都被羅倩牽著走了。對待其他人,他依舊是那個唐總。
時震卻僵硬了,他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唐衍,不要投資?
「你可以不要我投資,隻要我沒有投資,我自然沒有資格說任何話,甚至對你指手畫腳。後麵的,無論你是自己想辦法,還是拉了別人的投資。總之,我沒資格了,我自然就閉嘴了。」唐衍說。
時震卻呆住了,一個成片不可能沒有投資的。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隻是被昏抑的太久太難受了。
唐衍冷漠的表情在時震看來卻充滿了嘲笑,時震低下了頭。
唐衍問:「你為什麼不拒絕?」他看時震一直沉默,才帶了點嘲笑的聲音說:「因為你沒法拒絕?一旦所有投資撤出,你連爛片都完成不了?」
時震依舊抵著頭,這一刻,他被唐衍的語言左右開弓的打了多少耳光,卻被這句問話問的有點醒悟。
「我不管你這20年來是怎麼掙紮,和別人起了多少衝突,怎麼被打昏,以至於變成現在這樣?你的人生我不想去想去擔負!我隻告訴,這個項目是我的,我公司的項目,我公司出的錢,我是這個公司的總裁,我往這裏安插了我的人,我沒有任何抱歉的情緒,對於我來說,這一切都……理所應當。
「你還在這個項目,領著我發的工資,你並沒有資格對我的提議有任何不滿。換一句話說,時震,如果不是古羅春在會議上推介了你,我也不會用你。你和羅倩,是一樣的。你們,都是投資商塞進來的。」
沒有比這句話更響亮的耳光了,唐衍把時震定位在走後門上,完完全全地把時震的一切信仰給打翻了。
是啊!這又不是拍電視劇,這裏不需要演技,如果是電視劇組,那麼他起碼和羅倩還有才能上的區別。可是,這裏隻是一個玩遊戲的綜藝節目,這裏不需要演技,不需要演技,那麼,他和羅倩並沒有任何區別。他不滿的一切,都顯得可笑。
他從學校畢業開始,拍過幾個文藝片,不走商業,但是口碑很好,隻是不賺錢而已。身為導演,不能一輩子不賺錢,他最後走上了商業拍攝,投資商喜歡塞人,他們塞的人沒有演技,一個人有時可以毀一個片子。
他的作品口碑越來越差,心裏的暴躁也越積累越多,最終,他得罪了太多人。願意找他拍片的人越來越少,他也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極端。
古羅春早上6點收到劇組出事的信息就趕過來了,他敲門,是向建華開的門。他看見了頹喪的時導,歎口氣說:「唐總。」
唐衍對他點頭,然後起身,對時震說:「以後對羅倩還是客氣點,她脾氣不錯,進來一周很少惹禍。但這不是你欺負她的理由,你要記住,她是我帶進來的,得罪她和得罪我沒有太大區別。沒有下次,後續懲罰公司會另外通知,這才是……為她出氣。」
唐衍說完就繞過辦公桌往外麵走,到古羅春麵前,他朝古羅春說:「勸勸你們的時導,否則,這個節目早晚要因為他散掉。」
唐衍很少說這麼多話,雖然和時震說前麵是公事,但是,這些話唐衍可以找人來說。畢竟悠閑時光不是他公司的主項目,但是他還是來了,他自己其實知道,說到底,從頭到尾都是在為那個傻女人出氣而已。
歎口氣,唐衍想,不知道傻女人會不會很感激他?
她不在這一周,他的睡眠質量又不好了,早上也都是喝苦咖啡,真的……一點也不好喝。
而羅倩?正看著一本爆笑漫畫,坐在休閑咖啡屋哈哈哈哈哈哈……地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