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覆蓋下些許淡淡的陰影。
阮雨知眸光顫動,微微開口:“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喝酒?”
她是因為之前吃藥,對外懶得解釋,所以都說自己酒精過敏不能喝酒,但寧昭暮肯定清楚她不會酒精過敏。
腦袋暈暈乎乎的確實不太適合與人對話,說著說著還說漏嘴了。
寧昭暮鞋一踢,隨手從沙發上扯來一張毯子,卷著翻了個身躺下:“我睡覺了。”
阮雨知盯著她背影良久,而後找了一塊空位置坐下。
麵朝著沙發背的寧昭暮,頓時感受到身旁陷下去一點點。
她睫毛微微動了幾下,將毯子抱緊了些。
阮雨知目光一寸寸的從她身上挪過,最後落在了桌子邊緣,輕聲問:“你前幾年不是離開凊祁市了嗎?為什麼又回來了?”
等了幾秒,沒有人應答,阮雨知轉過眸,沙發上的人像是睡著了。
一會兒後,寧昭暮動了下`身體,聲音有些暗啞;“我從小在凊祁市長大,為什麼不回來?”
白天的喧鬧融入夜晚中不見蹤影,夜色沉沉,四周環境安靜些下來,偶能聽到風聲,在玻璃上嬉鬧。
“喝那麼多酒不難受嗎?幹嘛要和人比酒?”
寧昭暮半闔著眼:“我樂意。”
阮雨知咬了下唇,莫名的氣惱:“要是輸了,你真的要跟她睡嗎?”
寧昭暮轉過身,瞅她眼。
安靜的空氣打破阮雨知內心的平和,對方的不發一言惹皺了她心中的湖水,她指甲蓋被捏到泛起蒼白。
腰身微微彎下,她用一種極其豐滿的情緒,對上寧昭暮的眼眸。
寧昭暮緩慢的開合眼皮:“我不會輸。”
“你怎麼就知道你不會輸?你又不認識那個女人。”
“是,是我衝動,你就這麼認為好了。”寧昭暮別開腦袋:“以前衝動現在還是衝動……”她苦笑著,語氣中不知道在感慨什麼。
阮雨知一愣。
“可你又為什麼……”寧昭暮掀起眼皮,看向她:“為什麼每次我一遇到什麼事情,總能碰到你呢?在醫院也是這樣。”
“那次去醫院隻是因為我的母親。”阮雨知說。
寧昭暮撇了眼那床從醫院帶回來的毯子,垂下眼簾:“你一點都不實誠。”
一點都不實誠。
這點怪她,怪她以前教阮雨知躲開秦華黎偷偷出來,現在也學會了“騙”她。
外套領子歪斜,卡在喉嚨處極其難受,寧昭暮隨意扒幾下,將外套往旁邊一扔,掉在了地上。
阮雨知撿起放好,又見寧昭暮用毯子將自己裹了起來。
她目光默然幾秒,而後走到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撐著腦袋,看著睡在沙發上的女人。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麵一片沉靜。
阮雨知撐著腦袋打瞌睡,眼皮犯困往下掉,突然聽到寧昭暮喊了一聲“知知”。
如此親昵的稱呼,隻在以前存在過,阮雨知以為自己聽錯了,陡然睜開眼,站起,幾步走到寧昭暮旁邊,看到對方身上的毯子掉下來一半,她彎腰,弄起蓋到寧昭暮的身上。寧昭暮醒來,去上廁所,然後又倒回去沙發躺著,渾身無力,短短一個小時,已經吐過好幾次,就這種情況,阮雨知不太放心離開。
在最後一次吐完,寧昭暮渾身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顧不得洗手間地板的潮濕,就癱坐了下去。阮雨知在她麵前蹲下,用紙巾輕柔的擦過她的唇角。
她不想讓阮雨知看自己喝多了酒後的狼狽,因而當阮雨知再次伸過手時,她躲開,原本鬆鬆綁著低馬尾的長發已經散了,發絲遮擋住她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