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指望才五歲的兒子,你很……

兩位大文人把心中罵人的話生生咽下,仿佛咽下了一口老血,有點內傷。

朱元璋還在那裏憨笑:“宋先生,葉先生,你們是不是不走了?”

宋濂和葉錚同時歎氣。

“嗯,不走。”

“一開始就沒打算走。”

“但大帥,你的性子還是改改吧。至少偽裝一下。”

“是啊大帥。我知道你心係老百姓,但治理國家還是得讀書人來。你若在他們中名聲太差,就算你打下了許多城池,誰來幫你治理?”

“至少裝裝樣子。史書中有許多例子,大帥,我可以為你講解。”

“雖一些讀書人迂腐,但總有能用到他們的地方。物盡其用,大帥你應該懂得。”……

宋濂和葉錚你一言我一語,苦口婆心勸說。

朱元璋啊啊哦哦地敷衍,看上去虛心聽教,但宋濂和葉錚都知道,這人絕對把他們的話當耳邊風。

朱大帥還不是皇帝,就已經頗具暴君乾綱獨斷的雛形。

兩個大文人相對歎氣。

“那你走嗎?”

“不走。你呢?”

“濂修儒也修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嗬。”……

朱元璋幹咳一聲:“他們打起來了?”

親兵:“也不算打,就是互相踹了對方幾腳。”

朱元璋失笑:“沒想到這兩個文人私下性格挺……挺有意※

“標兒?!!!”

第18章 陳標和徐達亦未寢

“誰發明在屋外門口修台階的?!我要罵死他!”陳標捂著後腦勺的大包,奶虎咆哮。

朱元璋急得抹眼淚:“罵罵罵!爹幫你罵!大夫!大夫!快幫我家標兒看腦袋!看不好我砍了你!”

陳標抄起懷裏的天書,“啪”地一下砸朱元璋湊過來的臉上後,又揣回懷裏:“不準這麼和大夫說!砍砍砍什麼砍?大夫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若治不好就被殺,以後誰還敢去學醫?!”

陳標忍著頭疼從從榻上站起來,對著白胡子大夫作揖:“大夫,對不起,我爹他說話不過腦子,我替我爹道歉……”

滿屋子人本來很擔心陳標,見狀都用譴責的眼神看著朱元璋。

大帥!瞧瞧你兒子!你能不能學學!

朱元璋尷尬道:“我我我就是太緊張了。對不住啊,大夫……標兒,給你爹點麵子!”

陳標叉腰:“在大是大非上!你我都沒有麵子!……哎喲,腦袋好暈。”

陳標一屁股跌坐在軟榻上,雙手抱住腦袋。

大夫本來被朱元璋嚇了一跳,陳標一通道歉,讓他忍俊不禁,心中對這小兒充滿好感。

他立刻將陳標護在懷裏,摸了摸陳標後腦勺的大包,揉揉搓搓,還貼在陳標腦袋上聽了聽,才道:“還好,沒傷到骨頭和內裏。”

大夫說完後,掉了半天書袋,才開始開藥和治療。

陳標臉埋在軟乎乎的棉花枕頭裏,露出起了個大包的後腦勺,讓大夫給他施針散淤血。

大夫說的話他聽不太懂,但他根據自己淺薄的醫學常識判斷,他就是有點腦震蕩,好好休養,散掉頭上包包的淤血,就會無事。

小孩子腦殼軟,偶爾摔一下,隻要不骨折就沒事。

大夫本擔心陳標會哭。

陳標腦袋上被紮針的時候,的確掉了幾滴眼淚。但他嘴死死咬著棉花枕頭,愣是腦袋上紮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都一聲未吭。

朱元璋看著陳標滿腦袋上的銀針,兩眼發黑,被李貞扶著才沒有暈倒。

他自己受傷的時候,軍醫刮骨療傷他都眉頭也不皺一下,現在居然暈兒子腦袋上紮著的銀針了。

大夫都忍不住誇讚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施針時不哭不鬧的孩子。”

陳標吐出咬著的枕頭,微微回頭,給了大夫一個帶著淚花的虛弱微笑:“謝、謝謝誇獎。”

他回頭的時候,頭上長長細細的銀針微微晃動。

朱元璋打了個哆嗦,移開視線,腦袋陣陣眩暈,不敢再看。

大夫又是心疼又是想笑:“不必謝我。再忍一會兒,很快就好。”

陳標見他爹在捂眼睛,調皮地晃了晃腦袋:“針紮進去就不疼了。”

朱元璋倒吸一口氣:“別晃、別晃!小心!”

陳標再次調皮地晃了晃。

朱元璋吼道:“標兒!再調皮我告訴你娘了!”

陳標對著他爹做了一個鬼臉,才老實地趴回了枕頭上。

大夫看看朱元璋,又看看趴在枕頭上的小孩,心裏不由歎息,這小孩真是太過孝順了,自己還傷著,見父親難過,還故意裝調皮逗父親開心。

其他人也是這麼想,感情比較充沛的李保兒都在不住抹眼淚了。

隻有朱元璋和陳標父子二人知道,孝順個屁,陳標就是故意刺激朱元璋。

陳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