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特別好奇,抱著一疊文書和陳標一起在城樓上辦公,向陳標請教原因。
陳標道:“他們扮做其他人我看不出來,扮做商人我就能一眼看出來。非要說原因,直覺?他們身上沒有那種,嗯,很想賺錢的勁。”
花雲聽完後,鼓著眼睛觀察了許久,也沒觀察出什麼商人很想賺錢的勁,倒是抓出一個裝成商人護衛,想要進應天城打探消息的賊匪。
陳標道:“花叔叔能看出他當護衛當得不對,我能看出別人當商人當得不對,原理都一樣。”
花雲明白了。但這和沒明白沒區別,反正別人學不會。
不過每天跟著陳標在城樓上對來往行人指指點點,觀察人生百態挺有意思。花雲便把辦公地點固定到了城樓上。
沒多久,燕乾和下鄉歸來的康茂才也跟著一同來城樓上辦公。朱升和季仁壽偶爾也會過來看看。
因為城樓上多了這幾尊大佬,內裏布置稍稍更改了一點,讓其更加舒適寬敞。
季仁壽見觀察人生百態能讓學生們明白許多道理,便讓應天小學的每日勞動課增加了來城門觀摩,小學生們還能幫衛兵們做些文書雜務。
陳標從城樓上探出腦袋,看著在城門口喧鬧的學生們,道:“他們這個年齡,該軍訓了。”
花雲好奇:“軍訓?”
陳標道:“就是軍事化訓練。先教他們如何成為士兵,然後教他們如何成為底層軍官、中層軍官、將領。將領都是可以教的,元帥就要看自己天賦了。”
季仁壽本能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舒展開來:“也是。他們將來都是要領兵的。”
季仁壽習慣性的把這群學生當文人教導,但作為功勳之後,這群孩子將來可能都會上戰場。
就算這一代把天下平定了,但掃尾工作至少還需要一代人,甚至兩三代人的努力。這天下隻是局部安寧,邊疆不會少戰事。
和陳標不是很熟悉的康茂才好奇道:“小軍師認為,好將領需要培養什麼?智謀?勇武?”
陳標道:“康叔叔叫我標兒便好。好將領隻需要學會一點,那就是練兵。大部分時候兩軍對戰都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用不上智謀;將領要指揮作戰,雖身先士卒但不一定非得多勇猛。隻要兵練得好,就能獲勝。”
康茂才捋著胡須道:“標兒,我孩子比你年紀大許多,或許我比你父親年紀大,你該叫我康伯伯。”
陳標道:“可是父親讓我叫康叔叔,是不是康叔叔生孩子比較早?”
康茂才疑惑:“是嗎?既然你父親這麼說,那應該是。”
康茂才沒見過陳國瑞,不知道陳國瑞具體的年紀。但陳國瑞特意教過,應該沒問題。
花雲和燕乾對視了一眼,悄悄聳了一下肩膀。
不,主公讓標兒叫康茂才“叔叔”,絕對不是因為年齡問題。不過這時候還是別拆穿了。
花雲岔開話題:“標兒,你說兵練得怎樣才算好?”
陳標道:“當然是紀律嚴明啊。”
花雲道:“讓送死的時候就能果斷送死?”
陳標嫌棄道:“花叔叔,你真的是很會領軍的將領嗎?紀律嚴明怎麼用送死來一言蔽之?就算是送死,也有不同送法。”
花雲繼續逗陳標:“那你說怎樣的送死才算你心中紀律最嚴明的軍隊?”
陳標道:“我都說不能叫送死……紀律最嚴明,當然是‘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眾人皆黯然,共同歎息道:“嶽家軍……”
朱升感歎道:“要做到這一點,嶽將軍自身的道德水平和教化水平都很高。”
陳標笑道:“不僅如此。‘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所體現的不僅是紀律,其中包含著很複雜的練兵和用兵本事,隻靠教化是不可能的。訓練、獎懲、後勤保障等每一樣都要跟上……啊,那個人絕對有問題!花叔叔,趕緊派人去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