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義軍最大的英雄,混成了偏安一隅的家裏蹲狗熊。

以前張士誠的號召力多強啊?振臂一呼,群賢畢至;現在張士誠讓手下人打仗都還得討價還價,不給足了好處沒人願意上戰場。

要在別人家裏搞壞事,並且許多事追尋線索,幾年十幾年前就在布局,不知道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張士誠十幾年前還是個鹽販子,哪來的人脈財力?

但線索指向確實是張士誠那邊。張士誠所在平江城一定是他們的老巢。

平江城是這群人的老巢,張士誠卻不是主使,那麼答案就隻有一個,張士誠恐怕是這群人最先腐蝕的人。

聽了陳標的話之後,季仁壽呆愣了許久。

他曾被推舉為官,但很快就因這世道和官場黑暗而辭官歸隱,所以對這些陰謀詭計並不擅長。

史書中可以窺見這些陰謀詭計的隻鱗片甲,但沒有經曆過,到底難以理解全貌。

季仁壽歎氣:“我和朱允升都不擅長這個。”

陳標吐槽道:“我看主公麾下,就沒有一個擅長的。”

季仁壽失笑:“好像的確如此。”

就算是自詡智謀明王麾下第一,頂多看著陳標感歎一聲“後生可畏”的劉基,也不敢說自己擅長政治鬥爭。

在政治上,他們都是失意人,哪怕考上進士,當了個地方官就升不上去。

元朝廷那種情況下,能在朝堂混得如魚得水的漢臣,各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隻說在政治鬥爭上,手段心機不知道高出劉基多少。

季仁壽有些擔心了:“這些事可能是張昶做的?”

陳標道:“不一定是張昶,但肯定是元朝的漢臣。”

蒙古貴族忙著內鬥,且這些政治手段太過傳統典型,充斥著史書故紙堆的味道,隻可能是漢臣所為。

季仁壽更擔心了:“張昶就罷了。以後有更多的元朝舊官宦,或者元朝舊官宦的子弟入朝為官,不知道大明的官場會變成怎樣。”

陳標倒是很輕鬆:“並非是大元的官場是這樣。官場鬥爭,說白了也就是利字當頭。就算不讓元朝舊官宦做官,為了謀奪更多的利益,官場中人該爭鬥還是會爭鬥,做實事的人心不在那裏,肯定會吃虧。這就要看皇帝能不能識別忠奸,保護能臣。我們多想也無意義。”

季仁壽想想大明將來的兩個皇帝,頓時不擔心了。他失笑道:“的確如此。能臣得遇明君,如魚得水。這種事得看命,急也無意義。標兒看來已經將陳家的事算在張昶身上?”

陳標立刻道:“什麼叫算在張昶身上?就這個湊巧的時間點,除了主事者本就在應天,哪可能如此迅速的發作?再加上張昶和陳祖仁是好友……哎,我真的沒罵死他!我冤枉!”

聽陳標再次喊冤,季仁壽笑得差點岔氣。

“好好好,不是你罵他。”季仁壽道,“他今日後,恐怕不會再針對你。”

張昶使出再多陰謀詭計,都被陳標堂堂正正破解。他為了不暴露,恐怕要蟄伏一段時間了。

陳標卻搖頭:“他針對我不是什麼,現在他針對主公的小動作可多了。季先生,你可知主公前陣子有意在盱眙和濠州為先祖修建豪華皇陵的事?我後來才得知,除了主公想衣錦還鄉,還有一個原因。”

“有人告訴主公,他的先祖所葬之處是龍脈龍穴!所以他才能當皇帝!因此需要修建兩座大陵墓鎮守和保護大明龍脈!

陳標一字一頓說完後,季仁壽大驚失色。

……

應天,朱元璋以明王身份安撫好北方百姓後,終於沿著大運河回到了家。

馬秀英早已經回來,一邊檢查女校的功課,一邊督促狗兒和貓兒啟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