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

朱標直白道:“因為你們要逼迫丞相等人離開朝廷啊。會考放榜前十皆浙江人,狀元更是當朝丞相同鄉,就算沒有證據證明他們舞弊,為了給北方學子和北方百姓一個教導,他們都會被民怨轟下台,對嗎?”

劉三吾呼吸一滯。

“你們肯定認為,當會考放榜的時候,當南北榜案發生之時,無論如何處理,你們的目的就已經達成。真的是這樣嗎?”朱標看到殿門外有隻二弟在探頭探腦,轉身道,“爹,他們到了。”

朱元璋頷首,起身和朱標一起走下台階,穿過群臣,走向殿外。

“起身,跟上。”朱元璋淡淡道。

文武官員麵麵相覷,包括跪在地上的人都利落地爬起來,亦步亦趨跟在朱元璋和朱標身後離開大殿。

大殿外,不知何時跪了一片青衫學子。

朱元璋沉聲道:“來者何人?”

為首者挺直脊背,拱手直視皇帝:“晚生為浙江行省青田籍學子,今科會元祝海程,叩見皇帝陛下,狀告此屆會考不公,請陛下嚴查!”

祝海程重重叩首。

他身後學子挺直脊背:“晚生為今科會考中榜學子,叩見皇帝陛下,狀告此屆會考不公,請陛下嚴查!”

眾學子皆叩首。

滿朝愕然。中榜南方學子狀告不公?!

兩位學子跪著上前。

孔佑:“晚生北直隸應考生,孔子第五十七代孫孔佑。”

張琳:“晚生山東應考生,張文忠公張養浩之孫張琳。”

兩人合道:“代北方應考生叩見皇帝陛下,狀告此屆會考不公,請陛下嚴查!”

重重叩首!

王亮倒吸一口氣,撲上前將劉三吾撞倒在地,指著劉三吾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再說一遍!北方舉子皆文理不佳,語有犯忌,辭藻簡陋?!”

劉三吾跌倒在地,驚駭地抬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孔佑和張琳。

這兩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他已經派人混入學子中打聽過,北方學子中並無家世輝煌者啊!

滿朝文武大臣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考官們更是渾身顫唞,腦海一片空白。

他們要以既然科考舞弊那上榜南方學子肯定也是舞弊者,用南方學子、特別是中書省相公同鄉的性命要挾,結果南方上榜學子居然麵聖喊冤?

他們說北方學子答卷粗陋不堪,文理不通,甚至有犯禁之語,此次閱卷北方學子一人不取是公平公正,結果北方學子中有孔聖人後裔和張文忠公之孫?

一些人忍不住偷看朱標和朱元璋。

難道這一切,已經提前在皇帝和太子的掌握中?

“你們視他們為棋子,是不是太狂妄了?”朱標歎息道,“他們都是人,是活生生的、有▂

隻有熟知朱標性格的朱元璋和一眾朱標的長輩才明白,朱標這麼做沒有任何陰謀詭計,隻是帶學生帶得太習慣,軟心腸的老毛病犯了,看不得舉子們跪在地上口幹舌燥地暴曬。

比起駁倒劉三吾,朱標認為先照顧這些舉子們更重要。

孔佑也知道,他老師就是這樣的“婆婆媽媽”性格,把學生都當孩子照顧。即使在這種時候,老師也率先考慮他們的身體。

朱標安撫好舉子們後,重新開口說話。

他隻是自顧自地說話,就像是給麵前的舉子們講課似的,梳理了南北榜案的原因。

從元朝的南北分治,南人雖不能入朝但幾乎自治說起;到洪武初年科舉招不到人,舉薦變成了強征人才;再到北方經濟複蘇,人才逐漸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