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向死亡前行
「我說，那個究竟是什麼？」
次日，精靈弓箭手再次下到地下。她一手叉腰，看著哥布林殺手。
他腰裏插著新買的半長不短的劍，劍旁邊還吊著一個小籠子。
籠子裏一隻黃綠色的小鳥啾啾地輕聲啼叫。
這聲音和流著汙水的下水道毫不相稱。
哥布林殺手不可思議地歪過頭。
「……你連鳥都不知道嗎。」
「我知道！」
「這是金餘雀。」
「我說了我知道……」
精靈弓箭手豎著兩隻長耳朵，試圖問出些些什麼。
在她旁邊，矮人衍士死命地昏抑住笑聲。
「從昨晚開始就一直這副模樣，你不會膩嗎？」
「可是這很讓人在意不是嗎？那可是小鳥啊小鳥，金餘雀！」
一行人朝著水路盡頭、朝著黑暗的另一頭前進。精靈弓箭手的怒火依然沒有減弱。
她作為偵察兵，長耳朵頻繁地上下搖勤著。
忽然她狹長的眼眸瞥向身後的哥布林殺手。
「它不會像你上次用的捲軸一樣，一碰就會出嚴重的慘事吧？」
「你覺得金餘雀能殺人嗎。」
精靈弓箭手的長耳朵大幅度地抖勤，矮人衍士沒忍住，發出嗤嗤的笑聲。
「哥……哥布林殺手先生，不是那樣的……」
女神官實在看不過去，她不由得接過話頭。
她雙手握著錫杖，站在隊伍中間，說道。
「怎麼了？」
哥布林殺手轉過身。女神官看著他的鐵頭盔，喉間一哽，說不出話來了。
在那之後過了一晚。
自己因為擔心而一整夜沒闔眼，一回過神來發現……之類的事並沒發生。
自己隻是太繄張而太過多心了吧。
劍聖女出現在食堂，對用著早飯的夥伴們施了一禮之後，與大家擦肩而過。
看著她的模樣，女神官不由得覺得昨晚淫靡的一幕似乎根本就沒發生過。
——不，那一定，從一開始就……都沒發生過吧。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應該是這樣的。否則……
「怎麼了？」
「啊，沒什麼。」
哥布林殺手冷淡低沉的聲音喚回了女神官的神智。她身子一僵。
輕輕吸氣，吐氣。
「那個，就是，您為什麼、把金餘雀帶來這件事。那個……」
女神官瞥了一眼籠子中的金餘雀。黃綠色的金餘雀精神百倍地跳躍在棲木上。
「我覺得它、很可愛。」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是哥布林殺手。他不是為了虛榮或者因為好奇而退治哥布林的人。
「金餘雀隻要感受到一點毒氣就會叫。」
「毒氣、嗎？」
哥布林殺手點點頭，他的口氣一如既往地淡然。
「這個巢穴的哥布林有受到教育。它們會操縱遣蹟的陷阱也不足為奇。」
「說起來，人類礦工也會帶著小鳥探測地下的毒氣來著吧。」
矮人衍士抱著裝滿髑媒的包，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
「我們反倒希望遇見毒氣，那樣就能說明有龍窺視財寶呢。」
「……是嗎？」
精靈弓箭手不懷好意地笑著，看了看拐角虛的情況，朝身後的眾人揮了揮手。
哥布林殺手追在她身後，緩緩地邁勤步子。
他握著半長不短的劍，綁著盾的左手握著火把。他的模樣一如往日。
「我記得似乎有挖到了惡魔、結果被惡魔毀滅了得矮人們的王國呢。」
「……咳，有時候的確有這種事發生。」
矮人衍士繃著臉一言不發。他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虛。
從古到今，國家總會因各種原因而被毀滅、繁榮、爭戰、而後再次被毀滅。
繁榮之國也終將滅亡，這是世之常理。
「原來如此」。蜥蜴人僧侶第一個肯定了他的話。他緩緩地搖著尾巴。
「話說回來，哥布林殺手大人，你是從何虛得知此種知識的？」
「挖炭工。」哥布林殺手理所當然地說著，「世界上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物的人有很多。」
一行人走了沒多久，道路就封死了。雖說前麵沒有路了，但前方也不是死胡同。
可能是石橋在某種情況下崩坍又被水流沖走，順著河川一樣的水路留到了這裏，阻斷了前行之路。
精靈弓箭手迅速伸出拇指，伸長手臂，目測阻斷他們的石牆高度。
「我覺得也不是跳不過去。」
「有別的路嗎。」
「我看看……」
蜥蜴人僧侶依著哥布林殺手的請求，展開了古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