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爭執的一個女孩子咬咬嘴,上前一步,看著阿必沃說:“我們隻是想吃點水果,想送來的菜多一些。還有住在朶帳裏洗澡很不方便,還有……”她更用力地咬了下嘴,“每天送來的飯,我們也吃不慣……”
剛才穆大師一句話不跟他們說,這些人也害怕。他們雖然看不起帝瑪塔人,但卻不敢小看穆大師,哪怕心裏再有想法,當麵也絕不敢表現出來。三位大師可是十分看重穆大師的,萬一惹惱了穆大師,他們一定會有麻煩。
穆仲夏之所以一句多餘的話不說,是剛才爭執的時候這些人說的話傳了過來,畢竟聲音很大。這些人話語中對部落族人,或者說對帝瑪塔人的高高在上令他厭惡。這次來的人中,有一些是他在威尼大部時接觸過的。那時候,這些人是謙虛和善的,但在不需要他們謙虛和善的人麵前,他們骨子裏的傲慢與狂妄也就不需要掩飾了,而這,是穆仲夏最為討厭的地方,所以他懶得說。
部落這方,留下來的一位叫烏薩的年長婦人對阿必沃說:“讓穆大師不要生氣,部落的條件確實是太差了。男人還好說,女人總是不方便。我們給他們再搭幾個用來洗澡的朶帳吧。”就像穆大師的那樣,“再讓族人們跟穆大師學學怎麼做麵包,部落裏也有幾個姑娘會做麵包,把她們召集起來。”其實是想跟穆大師學做菜,穆大師會做的那些菜,這些人一定吃的慣。
穆仲夏走了之後,那些在帳篷裏沒參與的機械師和術法師都出來了。他們聽不懂烏薩的話,不過也明白了剛才的事情肯定會讓穆大師心裏不舒服,一位叫格朗的執事嚴厲地掃了一圈剛才鬧事的幾個人,對阿必沃和顏悅色地說:“這次是我們不對。來之前,三位大師早有言明我們是來學習,不是來享受的。阿必沃哈尼,還請你們不要往心裏去。”
阿必沃是穆仲夏的繼子,在這些人心裏也是掛了號的。阿必沃先對格朗正式地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部落的條件確實不好,感謝您的理解。你們來,就是我們寨拉穆部落的客人,我們帝瑪塔人是熱情的民族,招待好客人是應該做到的。”這些話都是阿必沃聽穆阿父說過的。
他看向烏薩,用帝瑪塔語說:“我會讓我阿父寫幾個食譜,你拿給負責做飯的人去學,多送蔬菜和水果過來。頭領已經決定再搭建兩個種植房。我去找頭領派人搭洗漱朶帳。”
烏薩鬆了一口氣。
阿必沃又把他的決定用伊甸語轉述給格朗,格朗表示十分歉疚,一再表示不需要這麼麻煩了。阿必沃卻堅持。
讓烏薩帶送菜過來的人去暖房再摘些菜過來,阿必沃就騎上術法單車走了。格朗看著阿必沃離開,轉身看向身後一個個蔫兒了的人,隻是搖搖頭,沒說什麼就走了。留下了一群忐忑的人。剛才起爭執的都是此次來的年輕人,屬於機械師工會和術法師工會的執事一個沒參與。
阿必沃直接去找了頭領,繆什卡當即表示馬上派人去搭洗漱朶帳。之前繆什卡和泰瑟爾商量後就已經決定多搭建幾個種植房,畢竟後續還有伊甸人要來。對於威尼大部機械師和術法師的挑剔,繆什卡其實覺得這很正常,隻不過是見穆仲夏不喜歡,所以他也不敢勸,不過他讓泰瑟爾去勸,泰瑟爾把穆仲夏跟他說的那些話告訴了頭領,繆什卡就不再說勸說的話了。作為頭領,他當然也不願意哪一天,亞罕的機械師和術法師壓在所有帝瑪塔人的頭上。
阿必沃和頭領說完,就騎著車又去接穆阿父了。穆仲夏正在種植房裏和種植房的負責人說話。種植房的規模肯定要擴大,這和伊甸人、迪羅特人來不來沒關係。他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和通旭、烏哈根那樣為了自己熱愛的機械學(術法學)吃苦耐勞,所以對於今天的這場爭執,他也並沒有生氣,隻是不高興某些人的高高在上。他現在要告訴種植房負責人的就是,我們招待好這些客人是應該的,但要有原則,別怕得罪人。
種植房的負責人聽到穆大師這麼說,非常感動。其實穆仲夏不清楚,部落的族人尊敬機械師和術法師,但如果真的有機械師和術法師敢踩在他們身上為所欲為,他們也不會客氣。帝瑪塔人的基因裏就沒有下跪討好。他們對穆大師的那份尊重愛戴,也不是套用在每一個機械師和術法師身上的。
從種植房出來,聽阿必沃說了他的處理方式,穆仲夏說:“他們中有女人,是需要多照顧,你處理得很好。我現在回去寫幾個食譜,你拿過去交給負責的。等雪季過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人了。你讓烏薩送一些艾草、艾柱過去,告訴他們用法。再專門搭兩個朶帳做麵包。等伊甸人來了,兩邊需要的麵包就都從麵包朶帳走。這些人脾氣大無所謂,我隻需要他們在這期間幫我們提煉更多的礦石,製作更多的初級術法武器,就當是他們的學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