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算是兩腳獸的什麼呢?
當初把人類撿回巢穴,肯定是當寵物的;可現在給予了他伴侶標記,沒人會給自己的寵物這種東西。
但要說是伴侶,不僅他們還沒有過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兩腳獸也從來沒表達過什麼意願。
不過,法拉米想,這種小問題怎麼能難倒聰明的本大爺呢。
它飛到鬱延的包裏,坐在他帶著洗滌劑清香的衣服上麵,眨啊眨金燦燦的眼睛:“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寶寶呀?我是你唯一的寶寶吧?”
鬱延:“……”
這輩子都沒人這麼跟他說過話。
鬱延把它端到旁邊去。
它再飛回來。
再挪。
再回。
……
反反複複十來次,仿佛耐心比賽。
人類看著自己整整齊齊疊好的衣服被小東西弄得亂七八糟,終於敗下陣來:“你還想不想我帶你出去玩兒了?”
龍崽崽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去哪裏去哪裏?”
它成天在家待著,早就覺得無聊了。
為了不讓其他人類看見碳團團,鬱延哪兒都不準它去。
就算龍有很好的耐性、習慣在洞穴長居,它的身體變小之後,心性也幼稚了許多,還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很枯燥。
“森林。”鬱延說,“帶你去個好地方。”
法拉米心想,全森林都是我的,你能發現什麼新鮮地方。
不過它沒說出來,這是兩腳獸第一次主動說要帶它出去玩,不能打擊兩腳獸的積極性。
龍崽裝作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甚至忘了繼續搗亂:“是什麼地方?”
鬱延把壓縮食物的針劑裝好:“保密。”
一向直覺很靈驗的法拉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它來不及多想,看見鬱延拎起背包走向客廳,趕緊追出去。
哎,剛才那個問題還沒有回答呢!
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寶寶呀!
*
鬱延選擇了第一次橫越森林不同的另一條線路。
小龍崽似乎對森林很熟悉,完全不對黑漆漆陰森森的古木感到可怖。
而那些往日裏總在黑暗中藏匿潛伏的動物們,今天似乎一個都不見了。
哪怕是這麼小的一頭龍,也依舊對其他生物有著不可比擬的威懾力。
龍崽一路飛前飛後,時不時突然消失,過一會兒再回來尾巴上卷著個漿果,自己一半,給鬱延一半。
一會兒又摘來一朵漂亮的花,插在鬱延的耳畔,愉快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花和人都是。
鬱延盡管對這種裝飾不感興趣,也沒有摘下來拂了它的好意。
從奶龍吃東西毫無節製就能看來,這個小家夥完全不懂什麼是適可而止。
它把兩腳獸的默認當成了鼓勵,又采來許許多多花,通通送給鬱延。
要不是它年齡太小,還跨物種,還是同性別,鬱延會認為這是求偶的表現。
他無可奈何製止它:“你再薅些,我回去都能開花店了。”
他們徒步了一個白晝,PADD上顯示離龍巢不遠了。
不過入了夜之後危機四伏,對人類很不友好,哪怕身旁有個似乎很強大的龍崽在,鬱延還是覺得謹慎點兒好,先睡一覺。
他和之前一樣,在大樹上栓了個睡袋,躺進去。
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法拉米都在旁邊驚奇地望著他,似乎這是個什麼了不起的發明。
鬱延閉上眼睛,又睜開。
“你準備睡哪兒?”
龍崽停在樹梢上望月亮,胖乎乎的剪影看著有點兒像……貓頭鷹。
法拉米轉過身:“我沒有人類那麼需要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