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能獲得的東西就沒完沒了了。
藺如鬆沒有過多關注這個話題,接著思索:“會不會是你和小喬第一次見麵——你還記得是哪天嗎?”
“七月二十四。”鬱延脫口而出。
不是節日,不是假期,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夏日。
從此改變了一個孩子的命運。
藺如鬆把滾輪推成0-7-2-4。
遺憾的是, 依舊不對。
古老的密碼鎖雖然看起來構造簡單, 但也有限期。他們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
藺如鬆的手心滲出了汗, 抱怨道:“就這麼個小盒子, 還搞得這麼麻煩。”
他微微嘟囔的樣子很不像七十歲的長官,更像個尋常人家的老小孩。
鬱延安慰道:“如果沒有限製次數的話,讓別人試出來就不好了。”
若這裏的東西真的那麼重要,他相信一定有人願意嚐試所有的組合。
藺如鬆倒是不擔心這個:“如果不是你、我或者小喬來開,裏麵的小家夥是不會同意的。”
這話說得讓鬱延更好奇了。
他忽然有了一個猜測。
“您試試2-2-5-2。”鬱延說。
藺如鬆挑了挑眉:“這是?”
“我的學員編號前四位。”
藺如鬆其實不覺得會是這麼簡單的、隨便誰都可以查到的明顯代號。
不過孩子都這麼說了,他總要試試。
密碼鎖哢噠一聲。
還真對了。
藺如鬆大為驚奇:“你怎麼想到的?”
鬱延笑:“我入學時是老師帶我去報道注冊的。後麵三個數字是0,他說這個好記,於是幫我搶注了。”
藺如鬆:“……”
好吧,老朋友,你總是不走尋常路。
不過他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學員編號不應該是AI分配的嗎?”
鬱延聽到這個,垂下眼睛:“其實是可控的。”
小到學員編號,大到畢業誌願,所謂AI……不過是人類的造物。
一段代碼,一個參數,就能改變它的運行。
一切都是可選擇、可更改、可控製的。
藺如鬆看起來也和他想到同一件事,深深歎了口氣。
“小鬱,”他道,“有些話,由我來說並不合適。我這個糟老頭子,其實也不想說教。但……”
鬱延抬起頭:“您說。”
藺如鬆微微蹙起眉:“很多時候,我們並不擁有自主選擇權。人生原本就是無奈的。但也許……大家都是同樣。”
這話實在講得太過模棱兩可,還有化不開的哀愁。
「大家都是同樣」,藺老這麼說。
作為同命相連的前後任指揮官,鬱延甚至一時分不出藺老這話是在寬慰他,還是開導自己。
他想說些什麼,卻驀地被一陣哭聲打斷。
鬱延猛地看向聲源處,箱子似乎被什麼頂開了,露出一點兒……毛茸茸的白邊?
藺如鬆一拍腦門:“害,你看看我這,跟你聊人生聊得差點忘了。快快快,把它拿出來。”
鬱延打開蓋子,一團毛茸茸立刻蹦到他懷裏,哭天搶地:“嚀嚀,嚀嚀嚀?嚀嚀嚀!嚀!”
雖然鬱延是一個字兒沒聽懂,但猜也能猜到了:一定是控訴怎麼都這麼久了還不把自己放出來、聊什麼聊那麼歡呢、你們聊歸聊能不能先考慮一下毛團團的感受啊!
藺如鬆反倒笑了起來:“真不好意思,把你給忘了。”
寧寧淚汪汪地把臉埋進鬱延懷裏。
鬱延用手指柔柔地梳理著它的毛發,幾個月不見,他還真是有點兒懷念這軟綿綿的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