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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計較過往誰對誰錯,誰又辜負了誰。
至此,之前的事,什麼轉不轉世的事都與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沒想到和好的事是郅璵先提了。
何以致閉著眼睛,心裏湧起一種莫名的酸澀,就像是流浪很久的人終於找到了家一樣。看到螢蟲的那一瞬間,他沒有笑,隻是以很沉重的表情凝視著郅璵,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後厚著臉皮,一下子撞進了郅璵的懷裏,雙手環抱著郅璵的腰,雖然知道丟臉,卻還是很大聲地說了一句:“我知道我錯在哪裏了!我真的不會像以前一樣了!我也會努力學識字的!所以,你別走了……”
郅璵沒說話。
其實在見到何以致沒事,並向自己走過來的時候,郅璵就像是死裏逃生的人一般,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
之後他抱著何以致,用下巴抵著何以致的發頂,努力許久才啞聲說:“字練得不錯。”
何以致紅著眼睛,對著他說了一句:“你不在的時候我多認識了兩個字,要不要我寫給你看?”
然後他抱著郅璵的手移動,輕輕在郅璵的背上寫上兩個字,毫不意外地聽到了郅璵輕笑的聲音。
至此,驚心動魄的一日看似結束了。
此時天色漸暗,前路雖不見光,卻不會有黑夜到來前的畏懼。
何以致累了,但與休息相比,何以致更好奇自己將來的住處。
畢竟他們在邑琿的家已經被宿越憑毀掉了。
他和郅璵之後也有的忙了。
而郅璵找到了何以致,沒有與謝道安他們糾纏的心※
思及至此,謝道安搖了搖頭,不知出於什麼目的,默不作聲地跟著何以致走了。
宿越憑死後,身體化作了粉末飛向天空。空中點點亮光閃過,像是他留在這世間的唯一痕跡。而在宿越憑不遠的地方,林意玉望著謝道安遠去的身影,動了動腳,接住了宿越憑死前扔過來的骨釘,心裏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宿越憑死了,就這樣死了。
滅苦海的仇人消失了一個,但還有另一個……
林意玉看向謝道安,在撿起骨釘之後,閉上眼睛不去看何以致越走越遠的身影,抬起手摸向懷中,拿出了一個白螺貼在耳側。
白螺裏的聲音很熟悉,語氣羞澀,正在問他:“何時成親……”
而這句話他聽到得晚了,聽到的時候對方已經死了,死前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喜歡他很久了。
他們到底是錯過了。
而回首過往,他這一生什麼都沒有留下。
他真心相待的結拜兄弟害了他一家,以誠相交的好友利用他,如今就連想要與他成親的人也走了,就連來世也不屬於他,也許不了他……
他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個安慰都找不到。
此刻風依舊吹著。
風聲裏似乎有人在議論他的一生被毀得幹淨,如今連個念想都沒有了。
而毀了他一生的兩個人他沒能親手殺死其中一個已經是憾事,另一個他絕對不能放過了。
不過這些事都是與何以致和郅璵無關的事情了。
何以致迎著夜風,同郅璵在天亮前找好了新的家,也想好了餘生應該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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