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公司一道訂的機票。
步尋歌頭也未抬,一直在擺弄長桌前的鮮花,插完幾朵又覺不滿意,搖搖頭將花枝拿出來重新設計,不厭煩似的,周而複始。
陳冬至注視他神經兮兮的怪異舉動好半天,麵色一言難盡。
他們是一個公司的師兄弟,平時經紀人之間也都會互相交流通氣。今天之前,陳冬至以為步尋歌肯定不會再來參加這個節目,聽經紀人說他正在對接一個重磅級的影視資源。
綜藝和拍戲,哪邊分量熟輕熟重,自是一目了然。
但出乎意料地,步尋歌竟然千裏迢迢來了,這完全不符合他平時為人處世的作風。
真相如何陳冬至大約也能猜到,基本心知肚明,但他還是仗著自己心直口快的人設,故意問道:“聽袁哥說,師兄最近在接觸一個戲,怎麼還有空錄製這邊的綜藝?”
步尋歌笑了笑,聲線沉穩溫柔,“戲那邊還在恰談,這檔綜藝已經簽好不方便違約,等試戲的時候我可以兩頭趕一趕。”
他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原因不過兩個字:寧拂。他之所以來,隻是為了寧拂。
如果步尋歌還是剛出道沒多久的圈內新人,這個說法還算可信。他如今都混成三金影帝了,獎項拿了個大滿貫,影帝的殊榮讓他在娛樂圈的地位今非昔比,僅僅是違約一個綜藝,壓根算不得什麼大事。
陳冬至哼笑,抬頭朝空氣翻了個白眼。他還準備帶著年少不懂事的麵具再刺一刺他,門就被敲了幾聲。
交談音和箱子滾軸拖動的聲音傳來,這間小屋的門是很複古的榆木門板,伸手推開的時候,伴隨著磨耳的吱呀一聲。
是誰來了?
倆人齊齊轉頭。
覺寒推著箱子先一步踏進來,滌非其次,寧拂跟在最後麵。
步尋歌唇邊沒有笑,但在見到寧拂的瞬間,他溫潤的眼睛裏近乎頃刻布滿笑意,修長的手指握住花朵的綠枝,動作優雅賞心悅目。
“你們來了。”他倚桌而立,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道出一句脫口而出的自然問候。
寧拂仰首時有片刻晃神,明顯還沒有對這張臉完全免疫。
半晌,他忽然迷糊意識到一件事。如果步尋歌長了一張和皇兄相同的臉,那自己真正的皇兄在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模樣?
若是容貌一模一樣……聯想到這詭異場景,寧拂心裏霎時咯噔一下。他先前私下偷偷向攝像哥哥打聽過,步尋歌是獨生子,家裏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思緒飄遠,寧拂想得出神,然而在其他人看來,他就是盯著步尋歌發起了呆。
饒是步尋歌再溫和平淡,也被他專注直白的目光看得不禁臉龐發熱。
沈烙不在場,最先耐不住的變成陳冬至,他不甘示弱湊到寧拂身邊,屈起骨指點了點寧拂嬌白的額頭。
“水水,回神!”
他可是妹妹半夜哭哭唧唧打電話要陪的男人,這份珍貴的唯一殊榮,還有誰配擁有?輸給誰也不能輸給步尋歌。
寧拂怔怔摸了摸額頭,眼波懵軟,“啊。”
啊什麼啊,這麼可愛是到底想幹嘛。
陳冬至憋氣,雙臂抱起,“別發呆了。準備一下,節目組一會應該要開直播。”
“哦。”收斂思緒,寧拂略顯喪氣地點點腦袋,姿態說不出的乖萌。唉,怎麼又要直播,他其實不太喜歡直播。
這間庭院小屋是節目組特意租下的一整間民宿,各處的攝像頭已經提前布置好,跟組的工作人員在院外調整鏡頭。
對完稿的劉導邁步走進來,眼神大喇喇掃視一圈,說道:“沈烙還沒到?那等他來了,直播再開始。”
姍姍來遲的沈烙臨近中午才到,是最後抵達小鎮的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