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稚的手指溫熱,與他不同的是男人手掌微涼的觸♪感。
蕭猊取下靈稚腦後掛著的幾片樹葉,替他理了理亂發。
靈稚笑嗬嗬的,露出潔白貝齒。
他羞赧道:“我今日……今日偷懶了,沒有摘太多藥草。”
蕭猊道:“讓你獨自辛苦是我不好,等我身子再好些,我同你下山走走。”
靈稚搖頭晃腦:“不苦不苦。”
夜裏蕭君遷還是給靈稚講故事聽,可惜靈稚實在太困倦了,抱了抱男人的胳膊,呼吸綿長的進入夢裏。
翌日,靈稚睜眼醒在他的石床,而蕭君遷則躺在草墊。
他踩著腳下的輕輕走到草墊一旁,躡手躡腳地收拾近日積攢的藥草,還把蕭君遷單獨煎藥的那份單獨拎出來放好,小聲道:“君遷,我下山啦。”
蕭君遷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啞聲道:“路上當心。”
靈稚溫順的嗯一聲,不忘叮囑:“記得喝藥,喝藥身子才能趕快好起來,”
直到洞內聲音漸遠,蕭猊才合衣起身,對著那份藥材蹙眉。
小藥人給他留的藥效果比起那幾日昏迷所服,藥效甚微,若非他嘔血昏迷,靈稚就不會將那份藥送上。
靈稚如今心係於他,一顆心清澈如水中明石,任何思緒都看得透透的,如此一來,那份藥材對靈稚而言應當格外珍貴稀有,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取出。
想來也可笑,能解除禪心飄雪的毒,若世間有藥石可醫,斷隻會隻有獨一份了。
山腳,靈稚和一戶人家借了牛車,搖搖晃晃地騎在牛背,慢吞吞駛向鄰間的村子。
他雖衣衫粗舊,卻麵白唇紅,眉眼笑意如水波蕩漾,騎在牛上宛若小仙降世,途中看見的鄉民都紛紛停下,駐足多看他幾眼。
靈稚身下的牛兒聽話得緊,起初靈稚還搖搖晃晃的,此刻牛步走得四平八穩,放在腦袋上的手輕輕拍一拍,它就知道朝哪邊去了。
靈稚到花白胡子老大夫的門院外,敲一敲門,前來開門的藍文宣見他,斯文的麵容神色一愣,轉而驚喜。
“靈稚,你今日過來了。”
靈稚點點頭,牛太高大,他準備慢吞吞地爬下去,藍文宣為他搭了把手,扶他穩穩當當地下牛。
“我拿藥草過來。”
靈稚將背後的竹筐解下,藍文宣看他纖小的身子負擔那麼大的竹筐,忙攬他進門,倒涼茶遞給他。
靈稚抿幾口茶水,目光亮亮的。
“是冰的。”
藍文宣道:“前日從鎮上運一些冰塊置於地窖儲存,暑日炎熱,用作冰鎮梅子酒師父他老人家愛喝。”
靈稚低頭把一碗冰涼的茶水飲得幹幹淨淨,藍文宣道:“進屋來說,再給你多續碗水。”
老大夫在堂屋配藥包,見靈稚來了,朝他揮揮手:“娃娃又送什麼藥過來了。”
藍文宣接話:“都是好藥材。”
老大夫探個脖子,翻了翻,謔一聲:“這幾株銀串月,咱們找了幾個月都沒找著。”
銀串月是珍貴藥草,老大夫願意用錢和靈稚收,可也收不了太多。
他道:“娃娃,老夫給你出個主意,銀串月你分我兩株,其餘的賣給城內藥鋪,那藥鋪掌櫃人精,文宣隨你一同去城裏辦事,給你看著,保證分文不少的收回來,省得他看你單純訛你,如何?”
靈稚點頭說好,藍文宣收整完畢,牽了馬車到門外,提幾包大大小小的藥包放到車內。
藍文宣此次進城給師父的故友送藥,他先順道帶靈稚去歸元堂,掌櫃對靈稚有印象,畢竟訛過他一筆錢。
待掌櫃見到少年旁邊的斯文青年,知曉今日恐怕占不去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