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遷睡姿沉靜,潔白不染,靈稚看他束得整整齊齊的衣帶,再看自己已經扯得七零八落不合身的寬大袍子,唇一抿,過去扯了扯蕭君遷的手指。
他嗓子冒煙似的,輕輕啞啞地喊:“君遷,君遷……”
蕭猊睜眼,入目的小藥人衣衫淩亂,人緊挨著他,神色迷亂茫然。
握在指尖的手心潮濕溫熱,苦澀的藥味濃鬱了一些,夾雜微甜濃稠的氣息。
蕭猊受體內禪心飄雪的影響,體質一直偏寒,靈稚似乎愛極了這股微寒微涼的溫度,裹緊他的手指不說,那具纖小的身子也貼了上來,眸子水蒙蒙的,笨拙焦亂地向他求救。
蕭猊餘光下落,平常男子都會的事,靈稚卻任由自己直挺挺的,嘴巴光顧著喊難受,不知解法。
溫軟的身子不斷沿他的頸拱,蕭猊拍拍靈稚的肩頭,小藥人汗濕的發端裹著幾分曖昧不清的香,混加苦澀的藥味,既顯得莊重又糜亂。
貼在他頸間和臉龐亂蹭的臉蛋,更是熱烘烘的,仿佛塗上一層化不開的脂粉,溼潤的黑眸迷離失焦,眼尾的紅暈使他看起來清純而香豔,可憐可愛。
靈稚嘴裏哼出哭哭嚶嚶的聲兒,像沒有輕重章法的搗藥杵。
任蕭猊手段通天,此刻忽然不知如何應對。但讓靈稚像支搗藥杵似的往他身上杵也不對勁。
他道:“靈稚,你自己碰。”
可靈稚不會呀,繼續抱著男人嚶嚶哼哼。
潮濕的汗珠滾在蕭猊衣上,頸側,連帶他都被小藥人的體溫傳染了。
他餘毒雖然頗深,但還沒把正常男人的一麵毒廢。當下籲了一口氣,還算耐心道:“買回來的書你不是看過了,畫裏那人如何做的,你就照著學。”
靈稚意識混沌,哪裏入得耳。
蕭猊無法,微微拎起靈稚頸後的衣,將他提了起來。
山後,靈稚匍匐在水裏抱緊了蕭猊驚聲大叫。
蕭猊原本想放他進水裏泡泡,不料靈稚對水的反應那麼大,慌張地拖著抱著扯他入水。
蕭猊滿身狼狽,懷中還死死掛了緊抱他不放的人。
待蕭猊懷裏掛個人回到石岸,靈稚慌亂,既受了驚,身子也還難受著。
月色下那雙烏黑清淩的眸子氳了水,可憐委屈,悸動焦躁的思緒聚在眼內,就和小藥杵似的不停地往蕭猊懷裏杵。
清風吹散雲層,皓月當空,蕭猊對靈稚沒有手段了,教也教不會,兩人衣袍滴水濕濕地貼在一塊,影子映在石板。
靈稚看不清蕭猊的目光,喉間溢出綿長的聲兒。
蕭猊就和杵藥似的慢慢讓靈稚適應,重的輕的快的慢的都讓懷裏的人顫唞不已。
月色傾泄的石板猶如灑上了瑩白細膩的珍珠粉,靈稚雙手抱緊了蕭猊,纖小的身子顫唞,好一陣才停下來,人軟軟的由蕭猊接著,半扶半抱地帶回洞府。
靈稚一覺黑甜,陌生的溫度和悸動讓他心驚肉跳,躁動難安。
天蒙蒙亮時他就睜眼,腦子瞬間跳入月色下的顫動畫麵。
靈稚在石床上翻了個滾兒,左一圈又一圈,衣袍和頭發亂糟糟的。
他跑去洞外,蕭猊站在洞外的平台上,手指拿了塊石子似乎在寫什麼東西。
蕭猊抬臉,目光準確地捕捉到藏在洞後的靈稚。他沒出聲,深邃的黑眸看起來高深莫測,捉摸不透。
靈稚捂了捂發燙的臉,踩著輕飄飄的虛軟步子躲回洞裏。
又過幾日,靈稚時常為那夜魂不守舍,還偷偷把埋在土坑的畫集挖出來去山上沒人的地方看,對蕭君遷欲言又止的。
一日,晴空正好,靈稚不知從哪拖回一張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