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和膽氣去阻止。
藍文宣盯著靈稚白淨漂亮的小臉,少年不會掩藏心事,他眉頭皺得更深:“不讓我跟。”
靈稚猶豫地點頭:“嗯……”
藍文宣似乎在靈稚麵前第一次生了氣,靈稚繞在他身邊說了半晌,接過對方遞給他的水囊,還溫和內斂地說句謝謝,以致於藍文宣有氣也發不出,直接啞巴。
藍衣青年神色無奈地替靈稚裝上藥筐,靈稚乖乖配合,伸兩條胳膊,藥筐背在身後,超過他半個身量大。
等藍文宣替他整理好,靈稚在路上邊走邊吃完一塊幹糧,他朝送他到山腳下的青年揮揮手,藍文宣道:“我在此地等你。”
靈稚隻好加快腳程,爭取不讓藍文宣等太長時間。
進入春季後,霧清山便十分熱鬧。
在巢穴裏蝸居了一個寒冬的野獸紛紛出來狩獵覓食,光是靈稚上山這條路,就看見不下幾場圍殺鬥毆。
咬紅眼的野獸偶爾會停下看一看走在山裏的少年,察覺他沒什麼實質性的威脅,繼續投入圍鬥之中。
靈稚看著腳下的每一株草,他在這些威猛凶狠的野獸眼裏,約莫就如小草一樣平平無奇,無所畏懼。
他深入山穀,輾轉幾處采集藥材。石塊濕滑,靈稚不敢走太快,等他慢悠悠地采夠了藍文宣交待的藥物,轉去洞府的方向。
自山洞被泥水淹沒靈稚就不再回來過,洞口堆積了過膝的泥土,他伸長脖子朝裏望,黑漆漆的,一股泥土的味道迎臉撲來,幾乎所有東西都埋在堆積的土下,連土堆上都生長著如他腰身一般高的青青野草。
靈稚不由感慨。
哪怕他重新回到霧清山,搬進他的洞府,但這一切始終都回不去了。
身後的大石板上幾隻落地覓食的雀鳥紛紛飛散,出現的斑紋巨虎嚇退了小巧的鳥禽。
巨虎低吼,樹葉隨之震落。
靈稚看著愈發強健高大的猛虎,他微微仰頭注視,整個冬日過去,虎在洞穴養精蓄銳幾個月,渾身膘兒。它出來獵食了一段時間,這些膘練得結實了,使得它看上去威壯不少。
巨虎俯頭,嘴巴咬在靈稚的衣擺,扯著他走。
靈稚踉蹌地跟著它的指示,直到停在一處洞口外,碩大的虎頭頂著他的肩背推了推,尾巴來回甩晃。
……
此地皆是老虎的地盤,完好的洞穴不止一處,它原先讓給靈稚其中一處,此時又找了一個寬敞的山洞給他。
靈稚微抿的唇露出貝齒,笑著告訴巨虎:“我在八雲村落腳啦,以後就住在山下。”
老虎趴在石塊,靈稚在它身旁盤腿坐好,告訴它自己的有座小院子,有一片小農田。
虎不能言,但靈稚習慣跟著野獸自說自話,當他盡興了,天色不早,這才因為耽擱時辰連忙下山。
藍文宣在山腳來回踱步,餘光一掃,看見靈稚後疾步去接他。
藍文宣皺著眉頭從頭到腳檢查靈稚有沒有外傷,確保人還好好的方才鬆緩一口氣。
靈稚歉意道:“我在山上玩了一會兒……”
藍文宣無奈:“你沒出事就好。”
他解開靈稚的藥筐自己拎著:“先回藥舍。”
藥舍門外聚集了幾名村民前來看病,藍文宣把藥筐交給靈稚,自己招待來人。
靈稚搬了張小凳子坐在院中整理藥草,不時地聽見村民說話。
燕都城前幾日發生了一件大事。
開春後皇室會舉辦一場圍獵,今年亦是如此。
今年聽說蕭太師獵得一頭罕見的白鹿,這頭白鹿通體雪白,若帶神光,本該獻給天子,蕭猊卻主張將白鹿放歸山野。
村民道:“白色的鹿俺聞所未聞,太師莫非真的沒有將白鹿獻給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