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稚渾身脫力一般趴在蕭猊肩膀呼吸,第一次幹出這樣的事情,整張臉連帶脖子,甚至指尖都在泛紅。
蕭猊低聲嗬笑,偏過臉去吮靈稚紅紅的耳朵尖。
“方才不是咬得狠,怎麼又在害羞?”
靈稚用鼻子喘著氣不說話,察覺蕭猊抱他的力道漸漸輕了,才悶聲道:“我…我會想你的。”
他從蕭猊懷裏起來,垂下濡濕泛紅的眼睛,沒等蕭猊再碰他,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下去。
靈稚穩了穩身形,仰頭望著眼前的男人,啞聲道:“不要再受傷了。”
說完,他背身跑進大門,砰地一下將門關好,不想再聽蕭猊說話。
靈稚悶悶不樂地坐在院子吹了會兒清晨的涼風,他繞到後院的菜地澆了些水,確定林曳不會咬傷兩隻小雞後,方才拎起小布包跨在肩膀,出了門去藥舍。
藥舍照常接診,靈稚幹活專注,比往時還要鉚足一股勁,什麼活兒都搶在手裏幹。
藍文宣剛抓到手上藥又一次被麵前橫空出現的手拿走,他麵露無奈,看著埋頭搗藥的少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耐心說道:“今日沒什麼活兒,晌午時你且與我去見一見幾個學徒如何?”
靈稚行為有異,思來想去,或許跟那位人物有關,但藍文宣不方便多問。
靈稚放下被他握得發燙的藥杵,輕輕點頭。
晴空碧藍,日光照得石板發燙。
靈稚坐在藥舍後院,樹影成蔭,夏風幹爽。
在他麵前不遠的距離,並排站著兩名少年一名青年。
藍文宣與三位學徒簡單說了會兒話,他招呼靈稚一起,那幾人看見樹影下的少年,齊齊失神一瞬。
靈稚當著陌生人的麵素來少言,他轉到藍文宣身側,小聲道:“還是你說吧。”
藍文宣便與三名學徒道:“靈稚性格和善溫吞,有時不善言辭,你們切莫見怪。”
那三名學徒恭恭敬敬地朝藍文宣和靈稚鞠躬作禮,藥舍不重禮數,簡單互相認識後,藍文宣就帶三人熟悉四周環境,靈稚留在院裏收拾,傍晚前藍文宣讓他按時回去。
靈稚站在藥舍大門翹首張望,晚霞將周圍色彩染得迷離夢幻,他乖乖站了一會兒,習慣性地想等那人。
藍文宣收拾好東西出來,問他:“還不走麼?”
靈稚垂下眼眸,點頭說道:“這就回去了。”
與藍文宣的背影漸行漸遠,靈稚方才塌下直挺的細腰,有些不可置信地扭頭朝四處觀望。
那人都已經回燕都了。
靈稚心不在焉地踩著腳下的石子,踢飛幾塊,心想不知何時蕭猊才會過來。
他回到院子裏摘一些菜葉切碎了拿去喂小雞,炒幾碟素色小菜搭配白粥下肚,又去冰窖室掏幾塊冰做冰鎮果水。
靈稚抱著一碗冰涼清甜的韻梅水喝,赤/裸的光足貼在林曳毛絨絨的腹部旁蹭了蹭,做什麼都缺失了一點兒神氣。
時辰尚早,靈稚浴身之後回到房間躺下。他縮在裏側,反應過來時慢吞吞挪到蕭猊平時睡的位置。
鼻尖依稀還能嗅到對方身上那股淺淡的冷香,他拉起絲質微涼的被褥遮在臉前,雙腿慢慢卷到被上,閉眼等待睡意。
過幾日,靈稚開始忙碌起來,不容他再分許多精力去想那人。
靈稚帶三位學徒去他時常采集藥草的幾座山嶺,藥舍常用的普通藥草大多都能在這幾處山邊找到,且環境安全,上下山的路程方便,猛獸從不踏足這些地方。
他背上藥筐帶他們認幾種常摘的藥材,效用都叫他們私下看書學習過,靈稚當著他們的麵考一考藥性如何即可。
三位學徒是少有的識字多的後生,在鄉下願意識字的後生百有八/九,有的是家中不肯花錢送去,有的則沒有那份勤懇好學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