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稚一同望向窗簷落下的雨簾。
“雨下得可真大啊,午前還又熱又悶。”
“是啊,我在家中坐不住才跑來茶樓解暑燥。”
眾人七嘴八舌的附和,靈稚頗為讚同的點頭。
“聽聞今年建成的避暑山莊可涼快,可惜咱們不能進去。”
戌城的仙淵山去年就被安定候劃成避暑之地,興修土木,建起避暑山莊。後來樾州各城官員紛紛效仿,也在仙淵山四周建起避暑莊園。
隻不過官員們低調,既想跟安定候走,又怕落人口舌,因此莊園修建樸素,杜絕鋪張浪費之風。
反觀安定候的避暑山莊,氣派典雅,連門外的台階都精致講究。
茶客們議論了一陣,隻見視野越來越暗,天色受大雨影響,黑沉沉的。
茶客道:“天都黑了——”
靈稚從座位起身,到了差不多回去的時辰,便拿起傘跟小二結賬下了樓。
剛出大門,狂風迎麵。
靈稚胳膊撐著被風吹得外斜的傘,腳踩在門檻上。不知誰缺了個大德在路邊扔了一小塊西瓜皮,西瓜皮沿著積落的泥水飄到茶樓門外,他腳心正準,整個人順腳下滑出去的慣性往前一倒,摔在濕/漉漉的地麵,人短暫的懵了懵。
小二追出門外,“哎呦”一聲,忙上前扶起他,神色關切:“大夫沒事吧?”
靈稚搖搖頭:“沒事……”
小二撿起西瓜皮左右張望,雨勢大,街上空蕩蕩的。
他啐罵一聲,連忙又給靈稚賠了幾聲不是。
兩人言語拉扯之間,馬蹄聲近,拐來一輛車停在邊上。
靈稚把傘拾起,對小二擺擺手,轉身就朝馬車跑。
車夫詫異:“公子為何滿是水,摔著了?”
靈稚點頭,又道:“沒摔痛,不礙事。”
他踩著木階走進馬車,掀開落下的車簾,對車夫說道:“不要告訴他哦。”
車夫犯難,靈稚又問:“他沒回來吧?”
蕭猊這幾日巡視,通常會比他晚一個時辰回到避暑山莊。靈稚在百草廬坐診時晌午在小院休息,黃昏後才回避暑山莊。
車夫道:“小的不知。”
馬車駛進仙淵山,視線所及,可見坐落其中的避暑莊園,這些莊園門外皆立著牌匾,是哪位官員的山莊一看就知。
車沿著修建整齊幹淨的路一路前行,最氣派的就是蕭猊的避暑山莊了。
靈稚傘都沒撐,剛跳下馬車,小奴才立刻打傘迎接,驚呼道:“公子衣裳為何全濕了?”
蕭猊來樾州後原先跟在靜思院伺候靈稚的小奴才李平滿也跟了過來,到戌城後一樣是負責伺候靈稚。
靈稚道:“沒什麼大礙,我先去換衣裳。”
他話音一落,門後傳來動靜,護衛朝來人行禮。
靈稚在原地停頓的功夫,蕭猊走到他身邊,長眉擰著問:“發生何事。”
靈稚隻得耐心地再將自己不小心滑倒的意外告知,他邊說邊樂:“我還是頭一次踩到西瓜皮。”
蕭猊無言,對他簡直無計可施,苦笑不得道:“有誰踩到西瓜皮摔倒還樂嗬。”
靈稚道:“我呀。”
蕭猊牽起靈稚,頃刻間將人抱起。
靈稚看見小奴才跟在後邊眼睛不敢亂看,他不太強硬地掙紮:“我衣裳都濕了。”
蕭猊抱他上樓,熱水和幹淨衣物有奴才及時備好,人全部退出後,蕭猊二話不說就把靈稚剝筍子似的剝幹淨。
靈稚拉扯最後一件小褲,蕭猊黑幽幽的眼睛注視他,正當以為這人要做什麼,卻見蹲下,指腹輕輕碰靈稚微微青色的膝蓋。
“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