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冷笑一聲:“即是外出公幹,可有公函?”

他們自然沒有公函,黑臉衙役頓時啞了口接不上話。

好一會兒才道:“即使我們無故外出也算不上大罪吧?”

知縣接過衙役遞來的箭支,問道:“那這些又如何解釋?”

黑臉衙役指著安四,反咬一口:“這是他的,他二話不說,衝過來就射我們。”

安四上前拱手道:“稟大人,小的用的是弩,那箭杆沒弓箭的長,且箭頭是特質的,與他們的不一般。”

衙役又呈上安四的弩和箭,知縣比對了一下,確實不一樣。

莊先生又作證道:“子硯出發前,明明隻帶了弩和箭,並未帶弓箭。”

衙役又呈上六張弓,指著弓上一處道:“大人請看,這皆是公家的弓,上頭還有名字。”

知縣看了一眼,問道:“這萬義是誰啊?”

黑臉衙役臉色大變,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他不說話,知縣驚堂木一拍,怒聲道:“杖二十。”

一頓殺威棒打下來,六人很快便招了。

可他們未說是辛知縣指使的,隻說幕後主使是安家大房。

也不承認是要殺莊先生,隻說安家大房氣不過,隻想教訓安四一頓。

聽到這裏,季羽頓時失望不已。

為了化被動為主動,他和四哥以身涉險,引辛知縣來追殺他們,好當場活捉凶犯。

如今凶犯倒是抓到了,可人家不肯承認,淮山知縣也不肯下死手用刑……

他和四哥豈不是白謀劃一場,白擔驚受怕了嗎?

待退了堂,幾位大人在一起商量了片刻,然後決定,此事先上報知州大人,看知州如何定奪,再做決議。

畢竟,這事事關青城知縣。

魏主薄又拉著安四去了一旁,先誇讚一番:“果然少年出英雄,連打兩虎兩豹,真男兒!”

又摸著胡子歎息道:“辛知縣其實政績不錯,人也不壞,這事隻怕被你安家大房所累。”

安四沉默片刻,才道:“魏大人,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找您。”

魏主薄一愣:“找我何事?”

安四拱手道:“我們想去州府狀告辛無忌,身為大康官員,卻知法犯法,汙蔑謀害刺殺我兄弟。”

魏主薄收起臉上的詫異,盯著他,沉思片刻後才道:“那你先收集證據吧!”

待回了莊先生的外祖家,安四季羽被安排在西跨院的廂房住下,季羽邊洗臉邊問道:“四哥,方才魏主薄跟你說了甚?”

安四將弩等武器收好:“讓我先收集辛知縣的罪證。”

季羽洗去臉上的髒汙,露出他原本白皙俊美的臉,又重新打了熱水擰了帕子遞給安四:“看方才的審問,今日這六個衙役仍不夠指證辛無忌。要不我們去一趟軍營,找蔣校尉?”

安四接過帕子,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季羽又問道:“四哥,有話要說?”

好一會兒,安四才道:“我感覺魏主薄言下之意,是讓我們不要追查辛知縣。”

季羽一愣:“為何?官官相護?不應該啊!”

魏主薄一看便是正氣凜然的性子。之前若不是魏主薄仗義出手,他不可能如此快地帶著蔣校尉趕回青城給四哥作證。

若沒有魏大人的書信,辛知縣也不會那般輕易地做了權衡。

為何今日突然變了?

難道……也被辛無忌收買了?

可黑臉衙役他們是真要殺莊先生啊!魏主薄盧縣丞就這樣看著不管?

還是不是連襟/郎舅了?

安四臉色黯然:“聽魏主薄的口風,頗為欣賞辛知縣。他認為,辛知縣是個好官,隻是被大房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