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點能指證辛知縣的證據都沒找到,全是猜測。

沉默片刻,他又問道:“可有審問供詞?”

蔣校尉點了點頭:“自然有,還是軍副指揮使主審的,蓋三保已簽字畫押。”

安四頓時鬆了一口氣,拱手道:“多謝蔣兄。”

蔣校尉擺手歎氣道:“無須客氣,我實在慚愧啊!那夜,若遇上的不是你那敢射殺猛虎的夫郎,隻怕……”

安四臉一沉,一想起羽哥兒被淮山軍追殺一事,心中寒意頓生。

若不是他的羽哥兒勇猛過人,那死的就是他的羽哥兒。

見他們相對沉默,不說話了,季羽忍不住跳下馬車,走了過去。

“羽哥兒。”見他過來,安四連忙拉著他的手,臉上的寒意退去,柔聲問道:“怎麼啦?”

季羽笑了笑,又轉身對蔣校尉行了個禮,小聲問道:“蔣校尉,不知那三人的事……”

安四很快明白過來他問的是甚,頓時內疚不已。是他疏忽了,原來他的羽哥兒仍在憂心此事。

蔣校尉拍了下腦袋,懊惱地道:“都怪我,將這事忘了。安夫郎,放心,魏大人已經說過了,不會追究你此事的。”

“魏大人?”季羽小小聲問道:“哪個魏大人?”

蔣校尉笑道:“自然是我淮山軍軍副指揮使魏大人。”

季羽這才放了心,連忙又行了個禮:“多謝!”

蔣校尉笑了笑,又為難地道:“魏大人今日喝了點酒已歇下了,那審問供詞隻怕要等明日了。”

安四搖頭道:“無妨,我們等著便是。”

蔣校尉又看了眼天色:“這麼晚了,你們回不了城吧?”

夫夫倆對視一眼。

他們隻想找證據,根本沒想過回城的事。

蔣校尉又道:“若是不嫌棄,去我家住一宿?”

安四正要拒絕,季羽不著痕跡地扯了扯他袖子,又對蔣校尉笑道:“那就麻煩蔣校尉了。”

安四不解其意,但既然羽哥兒想去,那就去。

蔣校尉是軍人,要出營回家,自然得跟上頭報備一聲。

夫夫倆目送蔣校尉走入軍營,緊挨在一起小聲說著話:“羽哥兒,冷嗎?”

“不冷。”

安四將季羽緊緊摟在懷裏,給他擋著冷風:“羽哥兒,現在你放心了吧?”

季羽喜笑顏開:“放心了。”

連淮山軍的第二號人物都說他無事,那必然無事。

又小心翼翼地道:“四哥,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我就是怕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安四臉色變得凝重,沉默下來。

是啊!那十個賞金獵人不就是這樣?當時他們覺得無事,卻未想,他們兄弟差點因為這事栽了。

還是羽哥兒謹慎。

“羽哥兒。”片刻後安四又笑了笑:“你做得對,我們是得小心些。”

夫夫倆正說著話,蔣校尉又出來了,還帶來個人。

一見那人,季羽驚喜不已。

竟是上回去桃花村給他們送銀子送信,還將張田暴打一頓的漢子小六。

見到他們,小六也高興不已,笑眯眯地對著安四抱拳道:“見過安大英雄,見過安夫郎。”

蔣校尉在前麵帶路,幾人邊走邊說話。

“安夫郎,上回你給拿的雞可好吃了,我本來還想給弟兄們留點的,可一不小心,連雞屁股都不剩了……”

“你喜歡?那我明日再做,送到營裏來,可好?”

“真的嗎?那太好了……”

季羽一個小夫郎,跟個漢子說說笑笑,本應該是十分不妥的。

可小六雖是漢子,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齡,還是孩子心性,隻知道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