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當兵的誤會,季羽隻得帶著老黑等人現身。
見他們個個衣衫整齊,眼神正氣,軍官這才信了,拱手又是一陣道謝。
季羽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糧草、垂頭喪氣的士兵,又看了眼大胡子軍官。
與那些眼神狠毒的逃兵不同,這軍官是一身的凜然正氣,倒是有幾分蔣校尉的架勢。
頓時鬆了一口氣,又看向老黑。
老黑拱手道:“請問軍爺,可是去儋州?”
那大胡子軍官點頭道:“正是去儋州送糧。未曾想,竟遇上山賊……”
老黑又問道:“此去儋州,路上可還有山賊?”
軍官歎了口氣,再次點頭:“二溝子山還有個大賊窩,不好辦啊!”
老黑笑道:“不知……我們能否同行?如今這情況,結伴同行比獨自前行要穩妥些……”
大胡子軍官開始時還有些猶豫,可等看到季羽他們一長串的貨物,這才放了心,大手一揮:“那便同行吧!”
這些綢緞茶葉可比糧食值錢多了,應該不是居心叵測的山賊。
能一路平安無事地闖過來,可見這支商隊不簡單。
而他們也正需要幫手……
因為山賊耽誤了時間,日落前,他們未趕到城鎮,隻能在官道附近找了一處易守難攻之地紮營歇息。
童景元湊近大胡子軍官,向他打聽儋州的局勢。
“軍爺,儋州如今怎樣了?”
大胡子軍官長歎一口氣,又怒聲道:“儋州北部大城寶州被圍。本來是熬不過幾日的。那燕軍十萬鐵騎從大名府一路南攻,任你多堅固的城,不到一兩日必定攻下。我等都以為寶洲必定守不住,儋州必定要淪陷。未曾想,三皇子竟然帶著南邊的淮山軍來了,竟苦苦支撐到如今。你說前線的士兵已過得如此艱難,後方的這些……當的當逃兵,做的做山賊,簡直愧對為人!”
季羽童景元莊姑娘三人對視一眼。
心中皆是又喜又懼。
安家兄弟果然已上了前線。可燕軍圍城,他們又能堅持多久呢?
那大胡子軍官又看了眼他們的貨物,搖頭道:“你們這些貨物,若是之前,定能賣個大價錢,可如今北邊的富人早跑光了,誰買啊?”
“若是糧草就好了。寶州……不,整個儋州也湊不出多少糧食來。也不知寶州還能堅持幾日?”
童景元笑著解釋道:“茶葉這些隻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是藥材和棉布。實不相瞞,我等皆是淮山軍家眷,他們為國殺敵,我們又豈能看著他們受傷受凍?”
他話音一落,大胡子軍官頓時肅然起敬,拱手道:“竟是淮山軍家眷,失敬、佩服!”
童景元似乎很享受“家眷”這兩個字,和大胡子軍官邊吃烤肉,邊瞎聊起來。
莊姑娘將烤好的雞腿遞給季羽:“快些吃吧!”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想念子硯的原因,羽哥兒這幾日氣色十分不好。
不止氣色不好,胃口也不好。
總是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果然,一見那焦黑油膩的雞腿,季羽心口頓時一陣反胃。
他連忙捂著嘴擺手道:“我不吃,快拿開。”
“羽哥兒……”莊姑娘著急了,正要問季羽怎麼啦,又突然想起如今這裏還有當兵的,連忙改口道:“季羽,你怎麼啦?”
季羽搖頭道:“不知為何,總覺得沒胃口,還惡心的厲害。許是累了,躺躺就好了。”
莊姑娘扶著他躺下:“那你好好休息,再有幾日就到寶州了,就能見到子硯了。”
季羽點了點頭。
是呀!再有幾日就能見到四哥了。
他們這邊並未多想,可不遠處的曾家夫郎看著他們,一臉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