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不認同地道:“進攻和撤退是兩碼事,士氣不同,戰鬥力自然不同。莫要掉以輕心。”
季羽滿眼星星地看著安四。
打了這麼大的勝仗,四哥竟然還這般清醒謙遜,一點都沒膨脹,可真難得!
待肉烤好,童景元片下一片,本來要遞給小五,可小五連忙使眼色:我四哥在呢!
若是讓四哥發現他們之間的事,定會打斷他的腿。
童景元笑了笑,連忙將肉遞給季羽:“嫂夫郎,你吃!”
季羽一看那肉不僅黑乎乎的,還流著血絲,怎可能會吃?
捂著胸口隻幹嘔。
安四連忙扶著他坐到床上,又喊道:“快拿水來。”
莊姑娘連忙遞上水:“羽哥兒,快喝口,壓一壓。”
季羽喝了水,將食道裏翻滾的東西壓了下去,又靠著安四:“你們吃吧!我歇會兒。”
又見爐子上的馬肉多得是,便道:“去把蔣校尉和小六叫來。”
打了幾個月的仗,軍隊的夥食又這麼差,日日吃窩窩頭,小六還是個孩子,正長身體呢,如何吃得消?
季羽發話,安四自然照辦,連忙讓人去喊人。
莊姑娘無奈地看著季羽,羽哥兒的用意何止小六?她又豈會不知?
想方設法地給他們創造相處的機會……
哎!羽哥兒可真好!
沒一會兒,蔣校尉小六便來了,還帶來了酒。
安五詫異不已:“你哪裏來的酒?”
蔣校尉笑道:“還是上回我傷了腿,子硯給我弄的藥酒。”
安四笑道:“藥酒也是酒,今日高興,喝!”
小六笑眯眯地湊到季羽邊上:“安夫郎……”
季羽知道他想問什麼,讓他坐下,慢慢地道:“雲哥兒好著呢!我出發前他還來找我,說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他等你。”
小六才坐下,聽了這話又高興得蹦了起來:“真的?雲哥兒真的說等我?”
季羽無奈地看著他:“真的。我是他哥,還能騙你不成?”
小六高興得不能自已,接過蔣校尉遞來的酒,一口悶了:“太好了!”
莊姑娘則看著蔣校尉,偷偷問安四:“子硯,他腿何時受傷的?怎麼受傷的?嚴重嗎?”
安四看了眼季羽,無奈地道:“剛來寶州時與燕軍作戰受的傷,不嚴重,你看他如今不是好好的嗎?”
莊姑娘回想了一下,蔣校尉走路確實沒問題。
她這才放了心。
眾人喝著酒吃著肉,說著這次的大勝,皆歡喜不已。
童景元偷偷握了下安五的手,笑眯眯地道:“照這個趨勢打下去,燕軍很快就會退兵吧?”
安四搖頭道:“不一定。”
眾人一愣:“這話如何說?”
都死傷差不多一半了,還不退兵?等著全軍覆滅嗎?
安四搖了搖頭,壓著嗓子道:“九皇子如今不是在和燕軍和談嗎?若是燕軍此時撤軍,那便全是殿下和我淮山軍的功勞,九皇子如何會答應?他的那些擁護者如何會答應?”
季羽笑眯眯地看著他:四哥果然聰慧過人。
眾人方才高漲的情緒頓時冷卻下來,低頭看著火塘,沉默不語。
安四又道:“這一段時間我們要更加小心,小心細作,小心挑撥離間,小心刺殺……”
他正說著話,簾子突然被掀開,三皇子走了進來,看著他,眼中滿是欣賞。
眾人連忙起身行禮:“殿下。”
三皇子擺了擺手,走到季羽跟前,點頭笑道:“羽哥兒,今日做得很好!”
又看向安四,點頭道:“承嗣說得很對,這一段時間我們務必要小心謹慎,決不能讓敵人如了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