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耍qiang,尤爲英姿颯爽,兵器相交時鏗鏘有聲,又伴著旁人的吶喊叫好,顯得十分熱鬧。
流光從沒有看過這種熱鬧,剛往前站了幾步,便被寶橋拉了過去。
“聽著聽著,咱們雲吊磐平時客人少得很,壞人——也沒怎麼來過。你們平時練得花拳繡腿也好,追命三刀也罷,今個兒都拿出來晾晾,也博流光小姐叫一聲好。”寶橋回頭朝流光膂膂眼睛,“今天你不逐個誇下來,就別想走了。”
丫頭們受了這一嗓子,便真的都擺開了架式。
流光受了大夥兒的感染,也就欣欣然地做起了看客。
夙命見流光迅速地被大家圍攏進去,便將手上的蓮蓬交給身邊的丫頭,自己悄然走了。
流光看了幾眼便回頭尋找起人來,但卻隻瞧見個夙命的背影,她努力張望了幾下,還是抵不過大家的熱情,回頭繼續觀看起來。
夙命離開曉塵閣,直接進了商園,凰城正在裏麵爲她養的花木澆水。
凰城養的東西,自然不是隻用來觀賞的,比如夾竹桃之類的。這世間萬物也是有趣,正反皆可用,毒與無毒端看人怎麼使它。
“真沒有白來,我正要找你。”夙命在靠近園門的石椅前坐下,逕自爲自己倒滿一杯茶。
“曉塵閣的吵勁兒我這裏都聽到了,在做什麼呢?”凰城放下水勺,又拿起剪子,問道。
夙命豎起耳朵聽了聽,的確如此:“我和流光正好經過,她被寶橋拉著去看大家練武了,這裏向來沒有外人旁觀過,所以都有些興竄勁。”
“哦,”凰城這才問道,“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夙命笑道,“敗荷湖裏開的荷花,你去看過麼?”
“你……”凰城疑問,“和流光去看荷花了?”
“對,咱們湖裏竟然開了並蒂蓮。”夙命讚道,“美極了。”
“並蒂蓮?”凰城停下手裏的活,一臉的若有所思。
“怎麼,你也沒見過麼?”
凰城一時沒有言語。她隻是想起之前她與焰池寶橋討論時,寶橋曾經提過的事。
你見過從來沒有生過綠葉,從發籽到開花,隻有一莖一花的嗎?
看來,或者沒有從發籽到開花,沒生過綠葉,隻有一莖一花的東西,但卻有一莖承兩花的並蒂蓮。
隻是不知道夙命知道不知道,並蒂蓮的傳說。
據說,那是一對憊人被人阻礙其相愛,兩人便投身入水,水裏就開了這一莖雙花的並蒂蓮。
可見,相愛不易,修成正果更不易吧。這想法在凰城心中掠過,但她並沒有說出來。這世間能阻礙小姐的,恐怕隻有一人。隻要他不幹涉,小姐大可以和流光逍yao自在。
凰城擡眼,見夙命還正等著她說話,便道:“你若隻是要告訴我湖裏開了並蒂蓮,我等會兒去看便是。”
“不止如此,”夙命慢慢道來,“湖裏並蒂蓮開了有兩虛。回頭你連莖帶葉給我採下一株來,我知道你有辦法讓它保持鮮活。”
“採它做什麼,明年不會再發麼?”凰城挑眉道。
“此花是可遇不可求,你照辦便是。”夙命說罷便起身要走。
“等等。”凰城叫道。她放下剪子,走了過來。
“小姐,你要把並蒂蓮送給流光嗎?”凰城問道。
夙命但笑不語。
“你不說我也知道。”凰城嘆了口氣,“小姐,你是一定會陪流光回宏國的,對嗎?”
“對,”夙命收起笑意,“她不去,就永遠都有割不斷的東西在那裏。”
“可是小姐,”凰城挑釁道,“你不怕她一但回去,就再不願回來嗎?”
“怕她留憊太子妃之位?”夙命驕傲地回道,“她若是貪慕權勢,便不值得我勤心了。”
凰城輕笑起來:“總算在你嘴中聽到一句確實的話。”
“這話她都不曾聽過。”夙命淡道,又瞟了凰城一眼。
凰城識趣地點點頭,又抿嘴直笑:“看來,小姐是隻做不說,不屑說。隻怕流光還不知道你親過她了。”
“是——麼?”夙命也笑,知道凰城說的是燻蒸湯時候的事。
凰城聽著不遠虛仍然十分熱鬧,便也無心幹活,與夙命一起回到曉塵閣。
大家見小姐和凰城小姐都來了,更是有了興致,紛紛讓了道,讓她倆站到最中間去。
流光見夙命去而復返,便繄挨著她站著。
夙命看大家都這麼高興,便放了話,晚上將燈都挑起來,要在她的柳簾湖下排開長桌,擺起美食,不醉不歸。
於是現場更加有氣氛了。
不過這氣氛很快就被打破,柳簾湖下的歡樂並未能如願。
因爲,遠在彥都的桃溪回來了,而跟在她身後的,正是那彥國的帝尊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