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寒櫻微微抿了抿唇,笑道“不打緊”。
崔辛夷這才看向崔仙客:“寒櫻姐姐都向我道過幾次‘恭喜’了,怎不見兄長祝賀我?”
她忽然放慢聲音:“難不成兄長是不樂意見我拜入內門?”
崔仙客盯著她,眸中似有火燎起來,半響才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恭喜”。
崔辛夷似是忽然想起什麼“呀”了一聲:“差點忘了,我與兄長還有個賭約。”
崔寒櫻勉強笑了笑,勸道:“辛夷,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何必當真。”
崔辛夷道:“兄長都說了‘一言為定’,父親為人向來重諾,難不成兄長便要食言而肥?”
崔寒櫻還要再勸,崔仙客卻惱怒打斷她的話:“寒櫻你不必再說了,我既然許下這承諾,哪有不應的道理。”
他又對崔辛夷道:“這靈石我暫時沒有那麼多,便先寫一張欠條欠著。”
崔辛夷立即從乾坤袋裏掏出一張事先寫好的欠條遞給崔仙客,他接過去一看,隻見上麵已經留了她的神魂印和落款。
崔仙客:“……”
劍靈也忍不住驚歎:“你是什麼時候寫好的欠條?”
崔辛夷在識海中回他:“自然是你不知道的時候。”
崔仙客黑著臉寫完了欠條,留下了神魂印記,便還給了崔辛夷,崔辛夷滿臉笑容將其收在了乾坤袋裏。
崔仙客臨走前,她還提醒:“兄長,記得早日還辛夷這靈石,辛夷還需這筆靈石聘靈劍。”
崔仙客帶著崔寒櫻,怒氣衝衝離開了這裏。
正殿裏。
映山道君坐在主座上的姿態依舊不雅,他打了個嗬欠。往大殿中央望去,鑒靈鏡前已空無一人。
“如此,今日的選徒已經結束了,剩下的雜碎就交給師弟處理了。”他笑眯眯歪頭對下首的曛遲道。
白衣銀狐麵具的道君頷首,執劍起身離座。
邊上的常毓道君搖搖頭:“師兄還真是懶,每次都使喚小師弟幹活。”
映山道君無奈一笑:“老人家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使了,也見不得血腥殺戮了。”
殘陽似血,蠶食著最後一縷天光。
剩下的隊伍裏還剩下五六個人久久不見通傳,他們四處看了看,麵麵相覷,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崔辛夷正待離開主峰,忽然對上隊伍中一個人的眼神。他直勾勾盯著她,眼神卻格外冰冷,這不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的疏離,在他的眼裏她好像不是他的同類。
他倏爾勾唇一笑,一手已經握成了爪。
崔辛夷心裏猛地一跳,恐懼慢慢湧上心頭,她衝著四周高呼一聲:“有羅刹妖,大家快跑!”
留下的人已經不多了,人群聽聞此話,都隻震驚向她看過來,沒有動。
也是,有誰會相信,有天下第一護宗大陣的天下第一劍宗裏,怎麼會混入羅刹妖。
那羅刹妖已經向崔辛夷撲了過去,劍靈在識海中急得大叫。
崔辛夷手裏已經拿出了保命的法器,這法器是她最大的保命手段,可供她發出一次元嬰期的攻擊。
可她沒有用法寶的機會了,有硬硬的東西頂上了她的腰身,她被這冰冷堅硬的東西推了一把,便閃開了羅刹妖的攻擊。
殷紅的血濺到她跟前的地麵,夕陽勾勒著白衣道君的衣角。曛遲的劍雪亮飛快,他人沒怎麼動,轉眼幾個人頭已經落在了地上。
是排在隊伍最末的幾個修士。
見邊上的弟子們都露出震驚呆滯的神色,跟曛遲一起出來的內門弟子道:“這些修士都是混進宗門的羅刹妖。”
此番眾人才恍然大悟。羅刹妖是妖族的一種,最善於偽裝,喜食人心。一般一個羅刹妖可敵一個金丹期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