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畫麵,南香抱著東西歡歡喜喜小步跑回了自己的住處,還忍不住哼起了不著調的小曲兒。
一整天她都很高興。
華盈和景玉等人見到她如此高興的模樣十分詫異,南香的字她們是親眼見過的,那玩意太子殿下見了能滿意才是活見了鬼。
華盈忍不住問道:“南香,太子殿下見了你抄的三字經後說了什麼?”
景玉和瑤書都側耳來聽。
南香誠實道:“殿下說我是個醜丫頭,字醜,人也長得醜。”
華盈:“……”
景玉:“……”
雖然南香是一臉樂嗬嗬的說起自己被嫌棄的話,但華盈兩人都相信她未曾說謊,這就是殿下的原話。
“南香,你若是長得醜,那我更是入不得殿下的眼睛。”瑤書在一旁道,經過學“三字經”的這段故事,她倆的關係親密了不少,經常私下交流。
華盈一聽這話便不舒服,連忙道:“你們當太子殿下是尋常人?有古人言,三日不讀書,便覺麵目可憎,肯定是殿下嫌棄南香你讀書太少,不會寫字。”
“華盈你說得對。”華盈的解釋讓南香深以為然,南香知道自己模樣出色,要不她也不會暢想自己能生出個探花郎,既然現在太子殿下說她醜,那肯定就是華盈說的這個——人如其字,字醜人醜,不讀書麵目可憎唄。
有了這個解釋後,南香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是個醜丫頭。
因為她就是不想讀書,不想寫字。
能給家裏寫封短信便可,其他的不想學。
學完這本三字經,她小南香的讀書日子就到頭了。
不用再抄書給殿下看,南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天潦草寫完一頁大字便舒服躺下,景玉和華盈都用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著她。
景玉、華盈、瑤書幾個卻開始“費力”讀書起來,嘴裏念著什麼什麼也,什麼什麼矣,比所謂的三字經複雜多了,聽得南香一個頭兩個大,隻覺得耳邊都是蚊子嗡嗡嗡。
這會兒東宮裏發下了驅蚊香囊和一種藥膏,那藥膏裝在雪白的圓形瓷盒中,冰冰涼涼的,敷在蚊蟲叮咬處很是舒服,帶著一種清雅的香氣。
南香將香囊掛在腰側,雖然天氣漸熱,夜間已極少為蚊蟻煩憂。
以前在尚食局的時候,可沒發過什麼香囊香膏。
*
太子殿下沒有再要南香抄書,卻叫她去書房裏伺候,專門負責此處的何總管命人教她如何裝裱管理書畫,如何辨別各類筆墨紙硯,以及研墨鋪紙等等諸多事項。
看著那五花八門的各地貢品,某地的紙某地的墨某地的筆,以及那懸掛收藏的各名家作品,南香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原來除了讀書識字外,這些筆墨紙硯書法畫卷全都是一門大學問。
跟那些價值千金的貴重物品相比,她的三兩銀子月俸當真是杯水車薪,須得小心對待,弄壞了賠都賠不起。
“何總管,這是哪位大家之作?”何總管負責分管書房筆墨一應物事,與南香說話的時候和和氣氣的,沒有半分倨傲,南香便也大著膽子跟他聊幾句閑話。
牆上掛著不少書畫作品,南香留意到了一幅書法帖子,她發現帖子上的字與她那本三字經上的字很是相似,再聯想到景玉的話,猜測這一定是哪位大家之作。
一聽她這話,何總管笑眯眯地轉頭:“南香丫頭,你覺得這字寫得怎麼樣?”
被這麼陡然一問,南香下意識誇讚了幾句,她天天看著,能覺得不好嗎?雖然她沒有景玉那樣的才學,也不懂什麼形神風骨,她覺得好便是好。
“你這丫頭可真有眼光,小嘴兒甜,可惜了沒叫殿下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