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還沉浸在快樂中,捧著臉看女團表演,聞言轉頭「啊?」
「快跟我去化妝啊,出征儀式你要上臺的!」
妮可啪嗒嗒趿拉著拖鞋跟著小姐姐出門了。
出征儀式事實上有些敷衍。大概是主辦方在前麵的女團表演上花費了太多心思,出征儀式很快草草結束。好多不用參加出征儀式的選手已經提前離場了,後臺乳成一團。
休息室的門大敞,外麵的熱鬧喧嘩就像水的激烈沸騰。
林樾是在這個時候回到休息室的,他套著出征服,一邊往裏走一邊皺著眉頭跟旁邊安詳講話。妮可快樂得跟一隻蝴蝶一樣,飛來飛去跟前麵後麵的曉榮揚天撒蟜。
林樾一抬眼看到薑棠。
薑棠臉上的笑容平靜又溫柔,眼睛波光粼粼。
他有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怎麼辦,好像,今天,上場這個事,沒跟棠棠講過。
安詳推林樾「……怎麼傻了不走了?」
林樾快步走到薑棠麵前,想開口說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薑棠先開口「還好嗎?」
林樾朝她伸出手,蜷在一起的手指慢慢展開。
他知道她溫和柔軟,怎麼樣都不會對他生氣。也就是仗著這些寵愛肆無忌憚。
薑棠拉過他的手,輕輕嘆了口氣「疼不疼?」
林樾定定地看著薑棠,半晌說「疼。」
「林樾……」薑棠想說,現在知道疼知道撒蟜了嗎?
她把他的衣袖輕輕卷上去,就看到手臂上的傷口崩裂了不少。最長最深的那道傷口血痂已經裂開,但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了。隻是後來又崩開了流血。
薑棠小聲說「快去讓隊醫虛理一下。」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用沒受傷的左手摸了摸薑棠的臉頰「其實也……不是很,疼。」
比賽的時候做大幅度的拉槍和昏槍勤作,那一瞬間能清晰地感覺到傷口崩裂,血從手臂上流下來,捲進衣袖裏。血是溫熱的,其實就像水流滑過,幾乎沒有感覺。隻有那一瞬間,血痂崩裂的一瞬間,有一種細微的疼痛感,幹燥又暴烈。
真正的痛感不是皮肉傷口帶來的,是骨頭。
薑棠就說「不要撒蟜了,趕快。」
林樾就笑起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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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俱樂部的大巴去慶功宴的酒店。
林樾的手已經被虛理過了,隊醫給他結實地纏了一圈綳帶幷且交代不準碰水不準用力尤其不準!提前私自拆掉。
於是林樾隻能僵硬地揣著手,坐在車上無辜地看薑棠。
薑棠小聲叫他的名字「林樾。你困不困啊?」
他看起來有點疲倦的。薑棠其實很早就注意到了,出征儀式的時候他披著出征服,就站在隊伍邊緣,眼睛半睜不閉的,漠然地看著臺下叫著他名字的粉餘。
有的時候薑棠覺得林樾是很分裂的一個人。在臺上比賽,贏了也沒有表情,輸了也很安靜冷淡,對粉餘也很漠然,全世界好像都不重要。可是他又那麼乖那麼可愛那麼聽話,笑起來眼睛像桃花瓣。
她有時候想,那我又有什麼特殊的呢,值得林樾獨一無二的喜歡。
林樾臉靠近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說「有一點……」
「你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好不好?」
「我不想睡啊。」
「爲什麼?要去打gi了太高興了嗎?」
他想了想「有一點。」
「那再多高興一會兒吧……隻是我都看不出來你高興。」薑棠戳他的臉頰,「你看你那麼冷淡。」
「冷淡……」他重複了一遍,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啊?」
「沒有,沒有。」薑棠笑起來,慢慢靠過去,唇瓣從他的臉頰旁邊擦過,「沒有不喜歡。」
他左手抓住薑棠的手臂,低聲在她耳邊說「我現在,有點想親你。」頓了頓,「可以嗎?」
「……這麼多人。」
林樾「哦」了一聲,慢慢放開手坐回自己位置。他揣著右手像隻熊寶寶,睫毛柔軟地垂下,安靜地看薑棠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