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1 / 3)

著,崔沅綰當為他的知己。崔沅綰一句話便把他數年所學得的道理給講了出來,豁然開朗。

有人懂他。晏綏這般想。這件事上引起的愉悅要比床榻之上的愉悅快活百倍。

晏綏眼眸發亮,自個兒都沒注意到,他在慢慢傾身過去,恨不能與崔沅綰心貼心。

“說也是如此。”晏綏說道,“國朝都是有壽命的。多則幾百年,少則幾年,興盛與敗落,再強大的國也會經曆此事。”

二人一言一語地說著,似是都忘了最初要做什麼。

愈說愈覺著心意相通,身子也近了起來。最終,不知誰扯了誰的衣帶,誰親了誰的嘴角,誰拉下了床帷,一切水到渠成。

縱情到極致,便是忘情。燈燭昏昏暗暗,月影斜照朱牆。緊緊相擁相牽的某刻,崔沅綰也曾想過,要是這般過下去會不會好。

她無心無力再去琢磨自個兒要用什麼神情,什麼反應去討好晏綏。隻恨那夜太長,長到竟叫她生出別樣心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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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意外攀談後,晏綏便打開了話匣。從前時刻避諱,不肯同她說朝中事,不肯告訴他中舉前苦學數年的事。從前二人說話最多的時候,便是在床榻之上。而今,晏綏逐漸敞開心扉來,請她走到自個兒的心裏看看。

不過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子隻持續了九日。

中旬,福靈邀她去公主府一聚。福靈又提到了那三位小官人,甚至把那三位小官人帶到她麵前來。

“崔娘子,你且看看,這三位小官人與從前相比,有何變化?”福靈說道。

福靈拉著崔沅綰走到連廊裏去,望著不遠處一方亭內的人,叫她好好瞧瞧。

崔沅綰倒也想恭維福靈幾句,隻是離得遠,她隻能看到三個身影來,人臉也看不清。於是便實誠說道:“公主,我看不清他們臉上神情。隻看這三道身影,倒是覺著人清瘦許多。”

“崔娘子說得對。”福靈回道,“那蠱蟲無毒無害,蠱也無害。隻是這三人知道自個兒身上被下蠱後整日擔憂,寢食難安,瘦了不少。”

許是先前從未接觸過蠱毒,崔沅綰聽了福靈這話,心裏也不舒坦:“公主在他們身上下蠱,難道不怕背後遭人議論麼?”

“別怕,也莫要擔憂。我做這些事,都是同人商議過的。他們本就與我疏遠,又過得不如意。這次替我做事,做成自然有好處。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福靈說罷,拉著崔沅綰朝那亭處走去。

“崔娘子放心,我給你打掩護。偷摸查事,晏學士那處是不會知道的。”

隻是福靈剛說罷便被打了臉。

府上女使匆忙跑來,說晏學士尋自家新婦來了。

晏綏來得急,誰都沒能攔住。

身後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崔沅綰扭頭看過去。

第39章 三十九:秋千藤

正是風風火火趕來的晏綏。

“晏學士, 你敢闖我公主府,當真是膽大包天!外男豈能進我府中?”福靈上前去攔人,見晏綏一臉雲淡風輕, 絲毫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裏。

“公主,夫人原定下與我午後同去泛舟遊湖, 我被幾樁小事絆住了腳,又不忍叫夫人失望而歸。我叫夫人先歇在一方涼亭內,待我回去。誰知事罷回來, 夫人竟不見了蹤影。”晏綏眸中翻滾著不清不楚的情緒,語氣平淡, 有理有據地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瞧起來這般冷靜,還聽出幾分委屈來。可崔沅綰知道,這般冷靜平淡狀, 便是晏綏發怒的昭示。

原先崔沅綰以為, 似晏綏這般手段狠辣的人,生氣定會將那不長眼的人生吞活剝。畢竟他對品行不端的同僚是這般處置的, 對那群沒腦子的姨娘也會暗中下狠手。可晏綏對她,便是怒火攻心, 也隻是放狠話,在床榻上朝她泄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