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2 / 3)

腳鏈鎖鑰自然在晏綏手裏,他不欲解, 便是請力大無窮的漢子來, 也沒法救她於水火之中。腳鏈環在她的腳腕上, 不緊不鬆, 每走一步都在昭示著什麼。

不消說,定是娘家人給晏綏來了個當頭一棒, 叫他如此警戒, 甚至把崔沅綰鎖在屋裏, 一步到位,省得娘家再找麻煩。

崔沅綰任由秀雲綿娘給她捶著酸疼的腿肚,低聲問道:“我昏過去那段時候,官人都與爹娘說了些什麼話?”

綿娘手指蜷縮,崔沅綰便知這兩人對自個兒有所隱瞞。

“可別說聽不清,我可記著門沒關,屋裏的動靜,外麵聽得清清楚楚。”

“姑爺對家主夫人說,慕哥兒身上的毒是張氏所下。張氏手裏握著兩種情香,不好的那一炷香轉手到夫人屋裏,對小孩有害,從那時起,張氏就在給慕哥兒下毒。”秀雲擺好崔沅綰身上衣襟,恭敬回道。

她刻意隱去王氏中毒的話,自然是受晏綏指使。

不過崔沅綰也並未起疑,點頭說好,眼中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雖勉強提起勁,與貼身女使說過話後,崔沅綰還是假寐了會兒。隻是心累交猝,後來睡熟過去。

睡得死,連夢都不曾眷顧。隻是隱約覺著身子被一陣陣暖熱的水吹來襲去,身上被人認真擦拭著,汗巾所到地,總有一股癢意。

一夜好眠,再醒來時,晏綏還在她身側躺著。低頭一瞥,鎖鏈又收了起來。心裏剛驚歎一聲,晏綏便睜開了眼。

臉上幹淨,頭發又木簪盤著,身著圓領袍,哪裏是大夢初醒的模樣。

晏綏支手,一手攬過崔沅綰的腰肢,說道:“方才宅老說有事要報,不忍打攪你,起身處理完事後又陪你睡了會兒。”

榻上兩人,一人衣冠楚楚,一人衣襟淩亂。衣冠楚楚的人做著放肆動作,而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人卻坦坦蕩蕩,任由他胡來。

見崔沅綰總往床尾瞄,晏綏知意,輕笑道:“今日莫要貪睡,還要去嶽家做客呢。”

“還要去見我娘?是出了什麼事麼?”崔沅綰滿心不解。

“是要去處理一些事。”晏綏捏著她的指腹,話意曖昧。

“明日就要搬出去住了,要緊關頭斷舍離便是頭等大事。既是喬遷新居,自然要跟家裏好好告別。”

見崔沅綰蹙眉斂眸,一臉不樂意相,晏綏忙起身安慰:“莫怕,有我在你身邊,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這句寬慰人的話,就連晏綏自個兒聽了都覺得憋屈。往娘家去,不求受人寵,倒隻求不為難,當真是過得畏手畏腳。

若是旁人刁難她,人頭早不知落到哪處去。偏偏那惡人是生養她的爹娘,晏綏可就沒了法子。

“娘還會想見我麼?”崔沅綰垂首低喃,神色被垂下的青絲掩蓋,隻是嘴角撇著,顯然是自責鬱悶著。

這話任誰聽了都要心疼三分,何況是把她手心裏的晏綏。

“等到了新家就好了。”晏綏嗅著她的發絲,無意摩挲著她纖細的脖頸。頸側星星點點早淡化不少,原先是青紫咬痕,眼下瞧起來跟被蚊蟲咬了一般,不紮眼。

晏綏眉峰上挑,輕歎道:“搬出去後,你就別出去了。”

床尾的鎖鏈都收了起來,壓在大箱底下。若打開看看便會發現,那箱子裏裝著的都是捆繩鎖鏈,砍不成,剪不斷,都是真槍實戰的家夥。

“家裏什麼都不缺,你也不需出去采購什麼物件。缺衣裳或是首飾,隻管跟養娘說一聲。那些安人個個不懷好意,花宴不去也罷。要去便隻去官家聖人擺的宴,場麵大,也能找到玩伴。”晏綏將她箍在懷裏,輕聲低喃:“不過你有什麼話跟我說便是,我們才是最親密無間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