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1 / 3)

,忍辱負重。他們都沒想到,不過半年,林家便躋身四大家族之中,曾經瞧不起我的,都跑來巴結。你家不也是麼?我知道你對這樁婚事不滿,你我定婚前素不相識,你要仰靠我,就隻能一昧討好我。若不是她,你仍會是高貴的縣主,而不是眼下中毒的可憐蟲。”

縣主覺著他當真是瘋了,反問道:“你想挑撥我與崔娘子的關係?想都別想!”

林之培瘋,可她清醒。

“無論當初晏學士搶不搶親,我家衰落是不可逃避的事實。就算你與崔娘子照常成親,後來我還會嫁來做小,不是麼?”

縣主說到此處,眼眸乍然亮了起來,恍若能把林之培心底的陰暗都照射出來。

“橫刀奪愛?”縣主品著這詞,輕嗬一聲。她彎腰撿起傘,抖落傘骨上的霜雪,撐在身前。她的傷疤每時每刻都被林之培揭著,林之培用肮髒的話語提醒她,她隻是個工具,對待工具,不需尊重。

林之培常把她跟崔沅綰作比,以為能叫她倆心生間隙,卻不曾想,她對崔沅綰越來越愛,對他是越來越恨。

恨到想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縣主咬牙道:“崔娘子也好,我也好,都是你上位翻天的工具而已。她比我值得站在陽光下,若注定要有一人跟你做醃臢事,不如叫我上去罷。一條命而已,我還掂量得起。”

說罷轉身走出巷道,乘馬車而去。

“跟夏長史報信,生辰宴可以再露出些馬腳來。”林之培對眼線說道。

眼線點頭,腰杆子慢慢直了起來,容貌身形大變。哪是一佝僂腰的漢子,分明是會縮骨功與易容術的殺手。

殺手是夏昌身邊的親信,派到林之培身邊做事,雖聽他的,可還顧著多生個心眼子,對林之培有所防備。

見殺手遲遲不退去,林之培不耐。還未曾開口責罵,便聽殺手道:“主子先前說,馬腳要晚些露,生辰宴隻給個提醒便可。”

林之培說是,“本來是能留一手的。隻是方才見縣主這般傲氣模樣,想及她……”提到崔沅綰,林之培心裏的恨意鬥然攀升,決定要下狠手,“照我說的去做,夏長史自有考量,他會讚同我的法子的。畢竟,官家的心在往新黨那處偏,我們等不起。”

招呼過殺手,林之培直挺的腰杆霎時彎了起來,沒一點精氣神,眼裏卻透著詭異的光芒,月光灑下,他從巷裏踱步走出,好似剛爬到陽間快活的惡鬼,貪婪邪惡。

*

廿二,夏夫人生辰的前日。

崔沅綰夢裏驚醒,心悸慌亂,坐起身來,揪著胸`前衣襟,覺著透不過氣。

她的小腿本來在晏綏腰腹上放著,隨著安穩的呼吸聲一起一伏。隻是她一醒,小腿從晏綏身上滑落下來。腳趾正麻著,無意蜷縮再伸展,正好勾到了那沉睡著的老二。

晏綏悠悠轉醒,“怎麼多不睡會兒。”

昨晚回家後,兩人又折騰一番,歇息得晚。眼下窗外還黑著,天沒亮就起來,一天都會提不起勁來。

崔沅綰捂著胸口,總覺風雨欲來,壓抑得緊。揪著晏綏鬆散淩亂的裏衣,輕聲問道:“你說,夏夫人生辰宴,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晏綏沉思,昨晚回去後,確實被人找上了茬。那邊不是真心找事,隻是前來挑釁一番,試探底線。小事不值得他出手,索性叫閑著的炔以處理。

生辰宴當然會發生事,不算小,不算好。不過晏綏早有防備,到時與同僚裏應外合,把夏昌謀逆的事查清楚,把崔沅綰大姐的事查清楚,旁的都好說。

然這些事晏綏不欲同她多說。

“別怕,我在你身邊,公主也在你身邊。我們的人都聚在堂裏,夏昌縱是再有膽量,也不會在生辰宴上揭竿而起。”晏綏環著她的腰,將人拉到懷裏,蓋好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