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2 / 3)

說晏綏,林之培倒是無所謂。隻是夏昌對崔沅綰形容齷齪下流,林之培心裏有芥蒂,麵上蝦腰說是,背地裏卻罵夏昌是個老不死的。

林之培站在夏昌身後,惡狠狠地盯著夏昌。他得不到崔沅綰,夏昌也別想得到。他恨崔沅綰,卻從沒罵過她。夏昌倒好,辦事不嫌醃臢,欺在秦氏身上,隻將人當崔沅綰的替身。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林之培都將證據存在手裏,等的就是今日這大好時機。

他原以為夏昌的目的隻是把新黨逼到絕境,不曾想原來這老不死的是想披黃袍自個兒當皇帝。林之培從不是安於眼下的老實人,既然夏昌這醃臢種都當得了皇帝,那這麼年輕的他為何不能?

夏昌又吩咐幾句,不欲在這偏遠處多呆,趁亂叫人備馬引大軍去內城攻打,最好能直逼大內宮城。什麼高貴的皇子公主,什麼頤氣指使的皇後宮妃,待他踏破這汴京城,攪個天翻地覆,這些流淌著高貴血液的人變為奴隸,那才盡興!

夏昌策馬揚鞭,身後有軍隊護衛,一路暢通奔向內城。

“駕!駕!”

鞭子抽在駿馬身上,一下比一下重,馬蹄晃得出了殘影。夏昌造反時才顯出了平時幾乎看不到的武將颯氣。樞密院長史,從來不是隻會紙上談兵的弱官,他耍得起長纓槍,端得起大鈍刀,沉溺情愛不過做戲唬人罷了!

叛軍往內城攻去,反而給這暗衛軍與禁衛軍一個喘氣的機會。

禁衛軍統領從一道小巷快步出來。統領是嗣榮王妃娘家的三表哥,何胄。嗣榮王家投靠夏昌,何胄又為官家做事,兩重身份自然叫他難堪。

前瞻後顧之際,是晏綏遞信告知他夏昌的計謀。何胄向來不喜歡夏昌這位不甚稱職的小叔子,加之得知晏綏要造反,且貪汙軍餉苛扣地方賦稅,當下就向晏綏表明立場,自個兒堅定追隨兆相。

後來晏綏說,要讓全城都出演一場好戲,何胄欣然應下。晏綏給的好處自然不少,夏昌造反必敗,嗣榮王一家定受牽連,王妃娘家也躲避不及。隻要何胄幫忙,晏綏便能把嗣榮王妃娘家摘離出去。何胄與王妃表妹不熟,隻在乎自家,至於嗣榮王一家如何,他並不關心。

“按照學士的計劃,下步兩軍要趕去內城援救,屆時官家出麵,安撫民心,兩軍集中兵力剿滅叛軍,活捉夏昌。”

何胄得了承諾後說話都硬氣,挺著腰杆蔑視車夫。他知道車夫是這幫暗衛軍的頭子,以為是神人,走近一看不過如此,總之比不得晏綏,也比不得晏綏身上的跟班炔以。

車夫點頭,往四周環視幾眼,傷亡微小,是晏綏意料之中的結果。

想到還有夏滔滔,朝何胄頷首,叫他稍等。又轉過身來低聲對夏滔滔交代,“小娘子,戰爭無情,你不會武,不能在此逗留。我派兩位暗衛護送你到城外錢莊去。你是主母要護的人,萬不能有半分閃失。”

夏滔滔說不能,“我不能走。仔細想來,這是晏學士精心布下的局,雖不知其深意,約莫也能猜出今晚是個不眠之夜,內城有大事要發生。崔娘子一心記掛著夏昌,她要查的事也與夏昌有關。緊要關頭,崔娘子不在,那我鬥膽替她去套套夏昌的話,若今晚能抓住證據,那就再好不過了。”

車夫覺著夏滔滔是在瞎扯,做戲仍是刀劍無眼,十驚九險。到內城眾軍齊聚,他可沒心再去護她。當著何胄的麵,車夫也沒辦法給夏滔滔多做解釋。朝身後使個眼色,兩名暗衛便硬拽著夏滔滔上馬車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