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說這種話的,都不是什麼好人。蘇麻喇,我今兒個心情好,你也不容易,就好心多與你說幾句。但凡誰跟你講身不由己,要你做出犧牲的,都是他大爺的混賬王八蛋,你可別傻乎乎信了。就是他們這些張口閉口講大義之人,將天底下攪得混亂不堪!”

蘇麻喇徹底呆在了那裏,佟佳不打算與她多說,站起身說道:“你回去吧,以後不要來了。”

蘇麻喇嘴動了動,到底沒再說什麼,歎了口氣,起身告退。

太後與她老死不相往來,佟佳不知道有多高興,誰願意有個挑刺兒的婆婆在頭上壓著!

天色漸暗的時候,佟國綱回了府,與他一起來的,還有玄燁。

佟佳在屋裏,就聽到玄燁老遠在扯著嗓子喊額涅,她不由得笑了起來,起身迎出去。

玄燁顛顛朝佟佳跑來,仰頭望著她,笑得一臉燦爛。

佟佳看著他缺了門牙的嘴,忍著沒有笑他,問道:“你怎麼來了?”

玄燁立刻說道:“我想額涅了啊。我跟汗阿瑪說了之後,汗阿瑪就讓我跟著大舅舅來見您了。”

佟佳帶著玄燁進屋,斜了他眼,笑問道:“沒有罵你?”

玄燁小臉垮了下來,不滿地說了聲罵了,“汗阿瑪說我都這麼大了,還成天念著額涅額涅。可我說額涅要我做花童,我必須得來見額涅。汗阿瑪想了下,就放我來了,還允許我跟您住兩晚。”

佟佳高興了起來,自從順治來了李園之後,她幾乎很少與玄燁單獨相處了。伸手拉了拉他的小揪揪,說道:“別理會他,快進來洗一洗,瞧你跑得一身的汗。”

洗漱完出來,佟佳本來打算晚點吃飯,念著玄燁餓了,就帶著他去跟佟家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用了晚飯。

飯後佟佳帶著玄燁回院子,一路慢慢走著散步消食。秋天花園裏的花草依然鬱鬱蔥蔥,繁花似錦。

佟佳促狹心頓起,采了朵淩霄花往玄燁頭上簪,笑道:“你知道什麼叫花童嗎?就是要在你小揪揪上戴花。”

玄燁捂著腦袋,一溜煙兒跑了,不依叫嚷道:“額涅休要糊弄我,我才不會相信額涅。”

佟佳作勢去追,玄燁蹬著小短腿跑得飛快,她在背後哈哈大笑。

晚上玄燁歇在了西屋,他睡得早,守著等他睡後,佟佳才去洗漱。

從淨房裏出來,林姑姑上前說道:“主子,您出來一下可好?”

佟佳莫名其妙走出去,林姑姑領著她到了院牆邊,她看著靠牆放著的木梯,不解問道:“這是什麼?”

林姑姑與童嬤嬤扶住梯子兩邊,為難地說道:“主子上去就知道了。”

佟佳頓了下,大致已經猜到了什麼,扶著梯子爬上牆。

果然,在院牆的那邊,順治的頭緩緩冒了上來。他撐在牆上,裝作風流紈絝那樣對她歪頭笑:“好一隻紅杏出牆來。小娘子,你可是要與我夜奔?”

佟佳無語得直翻白眼,問道:“你大晚上的跑來,不會就這麼無聊吧?”

順治立刻變得正經了起來,說道:“我來是要看你在不在,別到嘴的媳婦兒,跟著那風流公子跑了。”

佟佳呸了聲,扶著木梯就往下滑,“都這麼晚了,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

順治哼了聲,手撐著上了牆頭。佟佳剛站在地上,他跟著縱身一跳,“咚”地一聲,穩穩站在了她身邊。

佟佳被嚇了跳,怒道:“你一把年紀了,可不可以穩著些?”

順治臉一黑,牽著她的手就往屋裏走,“你可得說清楚,我年紀哪裏大了?”

佟佳懶得搭理他,皺眉說道:“太晚了,你快回宮去,別在外麵瞎逛。”

順治怒視著她,說道:“分開了這麼些天,你一點都不想我?玄燁都能見你,憑什麼我不能見?”

佟佳順口胡謅,說道:“成親前不能見麵,見麵了不吉利。”

順治嗤笑一聲,“我們是帝後,天下最尊貴的人,所有魑魅魎魍自發會逼退三舍。何況,你那般厲害,簡直有言官死諫的風範,誰敢惹你。”

佟佳呆了下,想到林姑姑與他派的那堆保護之人,遲疑了下,問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