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去了學校,到教室的時候,沒幾個人,個個都在自己位子上用功,我看到沈初澤已經在學校了,坐在他靠窗的位子上,捧了一本英語書。
清晨的陽光帶著橘紅色的溫暖打在他俊逸的麵龐上,長長的睫毛撒下一片陰影,薄唇微微抿起,修長的手指,沐在晨光中,輕輕地點著桌麵。
我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走過去,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他的前座。
放下書包,拿起水壺去灌水,他抬頭,微微一笑:“昨天的傷,還疼不疼?”
沒料到他竟會突然間問起我,我驚了一下,呆在那裏,沒動。
他慢慢站起來,向我一笑,那一笑,我呆了,異樣溫潤,卻帶著一種別樣的魅惑。
任他拿走我手上的水壺:“我去幫你打水,你坐著。”
此語一出,我立刻清醒,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於是故作大方道:“好,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
周圍寥寥的同學立刻把眼睛都從書本裏抽出,齊刷刷看向我。
我假裝淡定地坐下,抽出我的化學練習冊,翻到那一題就算經過葉老師仔細講解也始終做不出來的題目,在草稿紙上寫寫算算。其實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眼角的餘光努力透過眼鏡鏡片的反光,想看清楚,在教室後麵倒水的沈初澤。
修長的身影向我走來,將水壺輕輕放在我桌角上:“水還有點燙,喝的時候小心點。”
“嗯,謝謝。”我沒敢抬頭,裝作自己忙著寫作業。
沈初澤沒有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倚著我的課桌,站在我旁邊。
我見著他這樣,更加心亂如麻,他強勢的氣勢浸入到了我的領地,草稿紙上一片亂糟糟,根本不知道寫的什麼。
他終於看不下去了,皺著眉,聲音不大:“你寫的什麼?”
“我……我不會。”我的聲音如蚊音,但卻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挫,於是帶了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不如你教我好了。”
“嗯,坐過去。”他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坐到同桌的位子上,我挪了過去,他很淡定地坐到了我的位子上,根本沒有感覺到周圍同學詫異的目光——他平常不怎麼理人,更別說半主動地講題了。
他修長的手,握著我那根粉色的水筆,在稿紙上刷刷地寫。
邊寫,邊講。他的聲音很好聽,帶了變聲期男生特有的沙啞,顯得更加性感。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樣花癡的一麵。
他的思路很清晰,很獨特。和葉老師講的不一樣。我很快就明白了,有一種茅塞頓開之感。
他好像不放心,讓我複述了一遍,又將練習冊翻翻翻,翻到了一題差不多類型的題目讓我做,然後他坐回了他的位子——陸陸續續來的人多了。
他繼續看他的英語書,我繼續做我的題。
自那天之後,我又鼓了勇氣問過他一兩次題目,發現他講的比老師講的好多了。方法通俗易懂,完全是以我的角度來分析題目,每次都能夠很準確地抓住我不會的原因,把那個瓶頸幫我找到並突破。
我覺得問他又省時又省力,於是,問他的題目漸漸多了起來。
對著他依舊會發花癡,但是講題的時候我就會從花癡中跳出來,然後細細地聽,學得很快。幾個月下來的期中考,我竟然到了班級前二十名,當然第一名依舊是沈初澤,他遙遙領先的分數讓人咋舌。
同學的風言風語,隨著我和沈初澤的日益親密而變多。我每次聽到都會淡然一笑,不做解釋,也不會惱。我沒有這樣的境界,會這樣最,純粹是見過一次和沈初澤要好的男生打趣他的時候,他就是淡淡的笑著盯著對方看,不言不語,直到對方覺得無趣閉嘴了才罷手。
因為哥哥和沈初澤的關係很好,而他們倆又是都搞競賽的,所以他們常常一起出去圖書館的自習室做作業,剛開始我不去,後來沈初澤來叫哥哥的時候都會不經意地說一句:“汪旺,要不要一起去?”
我當然會很開心的答應,不光可以看到垂涎的男生,還可以得到免費家教,何樂而不為?
每次哥哥總會在沈初澤給我講題的時候搞破壞,他常常喜歡逗我們倆。
我們不約而同地不理他,他總會說:“心有靈犀一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