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同時瞪圓了眼睛。
“啥?你們要一起去?”
“是啊,咱們不好意思要他的錢,但是家裏又缺錢,所以我想……是時候由我來承擔家庭的重任了。”
“開啥玩笑!你才念中學,又是女孩子,承擔什麼重任!”
周振國急得差點爬下床。
周雲恩連忙去扶他,義正辭嚴地說:
“當初村裏人勸你們再生個兒子的時候,你們怎麼說的?‘女兒怎麼啦?女兒也跟兒子一樣好,不比男孩差半分’,現在不就是我證明自己的時候嗎?家裏遭了難,男孩肯定得賺錢養家,我憑什麼不能?”
夫妻倆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顧銀杉趁熱打鐵地說:
“我會跟她在一起,好好保護她的,叔叔阿姨請放心。”
徐麗華忍不住哭起來,“都怪我們無能,讓你小小年紀就要去想賺錢養家的事,我的寶貝雲恩喲……”
周雲恩去安慰她,被她一把抱住,眼眶也跟著變得溼潤。
“沒事的媽媽,當年你十九歲就生了我,操持家裏家外。現在我都十七了,打工賺錢算得了什麼。再說咱家不是有固定電話麼,我會經常打電話回來的。”
“可是我舍不得,我一想到你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就……”
徐麗華用力抱著女兒,淚水打濕衣襟。
夫妻倆最後還是同意了,其實也沒別的辦法。
周振國出事之後,周雲恩的書注定念不下去了,輟學隻是早晚的事。
兩人去辦理身份證,拿到證後就準備出發,跟村裏人都打了招呼,讓他們幫忙照顧著些,然後提前一天去鎮裏買東西。
大家都是沒出過遠門的,家裏連能裝行李的東西都沒有,於是一去就買了兩個行李箱。
布麵的,三十塊錢一個,看起來很結實。
顧銀杉沒什麼好衣服,周雲恩便幫他挑了兩套。
在舞廳上班那麼久,他恢複天生的膚色,竟比許多女人都要白。
穿著新衣服往落地鏡前一站,老板娘的眼睛都看直了。
“小夥子長得真不錯,你男朋友?”
周雲恩搬出老借口,“是表哥。”
“是嘛,今年多大啦?哪裏人?想不想找對象啊,我這裏有大把好姑娘可以介紹。”
她的熱情讓人招架不住,兩人連忙換回舊衣服結賬離開。
走在大街上,周雲恩回憶他剛才帥氣的模樣,突然拍了下巴掌。
“顧銀杉!”
“幹嘛?”
“要不你去當明星拍電影吧,幹這行可賺錢呢!”
大城市應該有不少這方麵的渠道,不比進廠擰螺絲強多了。
誰知顧銀杉一口回絕,“我才不靠臉吃飯。”
“靠臉吃飯怎麼了?臉長得好也是本事啊,不丟人。”
“別說了,我不考慮這一行。那邊有女裝店,你也買幾件新衣服吧。”
“我不買,我的衣服多得很,我是村裏時尚界一姐你不知道嗎?別轉移話題。”
周雲恩還想勸他,突然聞到一股香味,找了一圈,目光定格在點心鋪子剛出鍋的梅幹菜酥餅上。
“這種酥餅特別好吃,咱們買點帶到火車上怎麼樣?”
她情不自禁地舔嘴唇。
“小饞貓。”
顧銀杉揉揉她的頭發,走過去讓老板稱兩斤。
兩人大包小包地回到村裏,吃過晚飯,周雲恩開始收拾東西了。
她打算輕裝上陣,春夏秋冬各選了兩套衣服,加上三雙鞋,就這樣結束了。
徐麗華幫周振國擦完澡,過來查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