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酒量在周振國麵前或許不算什麼,可他還是第一次喝烈性酒,喝得又急,眼神明顯無法聚焦了,手上動作也變得遲緩。
周雲恩看得心驚肉跳,拍著他肩膀問:
“你沒事吧?別喝了。”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眼睛像兩潭幽深的潭水,藏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周雲恩愣住,回過神來準備給他盛完湯。
“你喝太多酒了,喝點湯醒醒酒吧……”
話音未落,顧銀杉幹嘔一聲,捂著嘴巴跑進了衛生間。
眾人回頭望著他的背影,周振國道:
“雲恩,快去看看他是不是吐了。”
周雲恩麵露難色,“那是男廁所……”
“裏麵又沒有別人,管他什麼男廁所女廁所。”
“好吧。”
她心裏也擔心得很,連忙跟進去查看。
畫麵卻和她預想中的不一樣。
顧銀杉沒有嘔吐,而是垂頭站在鏡子前,雙手撐在洗手池上,臉完全藏在陰影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銀杉,”周雲恩走到他身後,叫了他一聲,“你是不是喝多了很難受?我去給你買醒酒藥吧。”
他一聲不吭。
“我先送你回家睡覺?明天大年初一不用營業,你可以好好睡一覺。”
周雲恩再次開口,他卻依然沉默不言。
她沒辦法了,既然對方看起來不像是人事不省的樣子,那就不需要留在這裏照顧。
“我繼續吃飯了哦,你沒事就快點出來吧,大家擔心。”
周雲恩說完轉身朝外走去,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
她剛要回頭,便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被打橫抱起,放在了洗手池上。
她強行忍住才沒叫出聲,看著顧銀杉近在咫尺的臉。
“你想做什麼?”
對方像隻孤狼一般,靜靜地盯著她看了幾秒鍾,然後……用力親上去。
跟以前親臉不同。
之前的親吻像羽毛拂過臉頰,輕柔又舒服,讓人感覺像冬天裏曬太陽,暖洋洋的。
此刻的他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強烈的占有欲,胳膊狠狠將她勒緊,仿佛要把她溶進身體裏,唇齒的力度更是直接將她嘴唇磕出了血。
周雲恩痛哼一聲,想推開他。
本來以她的力氣對付他從來不在話下,然而現在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掙紮了半天,居然越陷越深。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她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感覺。
自己像一個被綁在絞刑架上的囚徒,隻能任人宰割。
不同的是,決定她生死的人卻宛如使徒一樣親吻她,不放過每一寸空間。
她漸漸放棄掙紮,大腦開始缺氧。
顧銀杉終於移開嘴唇,泄力似的靠在她肩上。
“雲恩,不要走……”
他低沉的聲音,好似在挽留。
周雲恩以為他說得是自己剛才要回去吃飯的事,摸摸他紮手的短發,指腹劃過凸起的疤痕。
“我沒走。”
兩人在衛生間待太久,一個員工實在憋不住了,想進來上廁所。
一開門看見他們擁抱在一起,嚇了一跳,連忙道歉:
“對不起,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走了,我馬上出去……”
“不用了,你上吧。”
顧銀杉鬆開手,周雲恩跳下來,兩人低著頭走出去。
回到桌邊,員工們都已經喝得東倒西歪,沒人注意他們,除了周振國和徐麗華。
又吃了快一個小時,飯菜基本消滅光了。
顧銀杉安排人收拾殘局,讓清醒的人負責送喝醉的回宿舍,等眾人離開後他才關上門,陪周雲恩三人慢慢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