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野緊接著又說:“但還是隻拍出了我們喬喬十分之一的好看。”

“油嘴滑舌。”喬姝悶聲吐槽,卻撐著他的肩膀直起身,腿分別跪在他兩隻腿上。

男人看起來很瘦,卻很有力量,這樣托起一個她,完全沒有問題。

喬姝摟住他脖頸,身子貼上去,整個腦袋都埋進他肩窩裡。

她說:“江知野,你說讓我以後拍照,隻會想到你,是真的嗎?”

她的聲音懨懨地,帶幾分小心翼翼的感覺,像是想要期待,又不敢期待。

江知野低笑了聲,語氣聽起來吊兒郎當的:“你還想要想起誰?”

喬姝搖了搖頭:“不想想起誰了。”

江知野便低嗯一聲,抱著她往屋裡走。

夜色漸深,屋裡亮起燈。

喬姝緩了一會兒情緒,又沒話找話問他:“你剛剛拍我時,在想什麼?”

她的身子頗不安分在他身上亂動,眼睛直勾勾看著他,這話挑逗意味十足。

江知野坐到床上,讓她跨坐在他腿上,他一隻手虛虛扶著她後腰,撩起眼皮看她。

他眼裡似笑非笑,好似有冬日積雪在他眼裡融化,暈開三分春意來。

喬姝咽了下口水。

那晚的後來,喬姝被他折騰到每一根手指頭都像在醋酸裡泡過一般,酥|麻而軟。

她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但他還是不願放過她,她雙腿被他折起,男人身子壓下來。

屋裡燈光飄搖。

他額上的汗與沈沉的呼吸一起落到她的鎖骨裡。

小小一汪泉。

他一隻手撐在她頸側,另隻手探身撈過桌子上的相機,偏要在這樣的時候,給她看那些照片。

照片其實尺度很大,但他拍得很美,毫無狎猊之味。

令人想起文藝復興時期,藝術家們手下神聖而唯美的钜作。

喬姝有些恍惚地註視著那些照片。

原來,即便是同樣的角度,類似的東西,拍出來的東西也可以南轅北轍。

美不是錯的。

她不是錯的。

錯的是拍照的人,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思在做這件事。

她咬住唇,眼角滴下淚來。

身子抬起來,動情的嗚咽聲,在他的動作之下,又猛烈地被她咽進喉嚨裡。

但還是倔強地伸出手,去抱他,咬他耳朵。

溫軟的呼吸掃進她耳廓裡,她的聲音低而啞。

“怎麼辦呀。”她又說,“真的好喜歡你,哥哥。”

……

喬姝從回憶裡抽神。

“阿野”這個藝名,便是那天晚上,她給他起的。

他那個賬號那一年發過好多照片,每張照片的主人公都是同一個人。

但照片合集的名稱卻固執地叫“阿野和喬喬”。

阿野不在照片裡,但阿野卻無處不在。

其實,後來喬姝出道以後,也有一些媒體陸陸續續問過她關於江知野的問題。

那時她全無經驗,問題的答案,都是公司給她寫好的。

她一字一字照背。

“不是情侶啦。”她笑,“隻是短期的合作關係,後來比賽了,就沒再合作了。”

“那以後會再合作嗎?”記者又問。

這個問題公司也有料到,喬姝繼續一板一眼地答:“看拍攝需求吧,我經紀人說他的風格不再適合現在的我。”

汀花細雨,水樹風閒。

那時,她在回答那些問題的當口,並不知曉,其實,那些記錄著她採訪的雜誌,後來陸續都到過男人手裡。

彼時他被困囿於一方小小的窄室內,收到她的雜誌,是他枯燥又乏味的生命裡——

最期待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