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過很久,但喬姝卻覺得好像走過了一世紀。
電話裏傳來男人低緩的嘆氣聲:“臨時有事,我也是下午才知道。”
“哦。”喬姝悶悶應了聲,其實可以理解,她平日工作的時候,也經常有這樣的突發事件。
她張了張嘴,想說,那你早點回來。
話未說出口,聽筒裡突然傳來男人懶懶散散的問句。
“你現在在家?”
“是。”
江知野語聲裡夾了幾分軟淡的笑:“我到你樓下了。”
喬姝連衣服也沒換,就隻在家居服外麵披了一件材質柔軟的針織衫,就匆匆跑下了樓。
除了江知野,梁渠也在樓下。
看到喬姝下來,他打開車門走出來,說了句:“我去買瓶水。”
就匆匆下了車。
喬姝倚在車門邊,隔著車窗看江知野,手肘撐上去,說你助理好會察言觀色哦。
下過幾場雨之後,容城的溫度越來越低。
她腳上拖鞋雖然裹著一層毛茸茸的裝飾,但腳趾頭還在外邊,被冷風一吹,連帶著盪在外麵的小腿肚一起泛起冷來。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江知野探身將門鎖打開,身子往裡側一點,示意她上車。
喬姝傾過身,帶著一陣梔子花香味的洗髮水的氣息鑽進車裡。
車門順手被關上,逼仄的後車廂裡一時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喬姝腳趾在拖鞋裡蜷縮了一下。
自從上次從蘇城回來之後,雖然她日日微信“騷擾”他,加上每日送花不斷,但事實上,這還是那之後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麵。
但是,也正是那些發出去的短信,從Alice那裡學來的土味情話,讓她此時倍感尷尬。
車廂裡隻開了一盞閱讀燈,燈光是焦糖的顏色,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襟,寂靜的環境裡,甚至能感受到她身子坐下去時,帶起皮椅往下微微凹陷。
她的座位和他的座位中間,有一片不算很大的空隙。
她神遊天外,想到這裡,下意識去摸那塊空隙。
指尖倏地一燙。
她愣了愣,後知後覺意識到那是江知野的手,臉瞬間熱起來。
她有些無措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本能地想將自己的手收回來。
才剛要行動,就聽到身旁男人喉腔裡發出一聲輕笑。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頭,轉過臉,本來想為自己解釋的,但看見他從眼底蕩開的笑意,眼角壓起一片細微的褶皺,連他那薄薄的眼皮都不再顯得冷峭。
反而透出幾分溫柔意味。
喬姝聲音一頓,臉有些熱地問:“你的手幹嘛放在中間啊。”
她惡人先告狀的功力還是多年如一日。
江知野唇角壓下來,努力繃笑的模樣:“抱歉。”
他說:“硌到你的手了。”
“還好。”喬姝沉默兩秒,硬著頭皮說,“你不用太自責。”
“……”
喬姝又停了一會兒,才想起什麼般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知野語氣很淡,懶洋洋地說道:“去機場,路過。”
喬姝轉過臉,男人恰好也在看她。
昏沉的光線裡,顯得男人眼裡神色頗為幽深,好像能將她吸進去一樣。
她被他看得心跳又紊亂起來。
好奇怪。
明明上一次見他時,還能保持平靜的。
但分開幾日之後,再見麵,那種曖昧的感覺反而更甚。
空氣裡好像都被染了蜜,吸進肺裡,都是甜甜蜜蜜的氣息。
她轉過眼,漫不經心“噢”了聲:“去機場,好像這邊並不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