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邊的人很少,麵部識別機器都落了層灰,跑道上隻有零散的人跑步。
她在最外道上,戴上耳機,漫無目的地繞著操場走。
走了四圈,耳機裏是舒緩的輕音樂,她的腦子卻越來越鼓脹喧囂。
突然,腳踝處有重物撞擊的感覺。她悶哼一聲蹲下來,倒不是說有多疼,卻砸得她半條腿麻了。
遠處有男生的聲音,“同學,能幫忙把球踢回來嗎?”
踢回去?
她腳都麻了,怎麼踢?
她真是服了這幫男生,總是能把球踢到外邊兒。
容汀不想說話,一時半會兒也沒動。
那邊的人如果發現她懶得搭理,應該就會自己把球撿回去了吧。
等了會兒果然沒有喊叫的聲音了,她正欲起身。
麵前突然伸下來一隻手,膚色冷白,手指纖長,卻筋絡分明,顯得骨感有力。
容汀愣了一下抬起臉,麵前的女生大冷天穿著墨綠複古吊帶,細窄的腰線上交叉著兩根細帶子,上邊米粒般大小的紅痣一閃而過。
除此以外她隻穿著束腰皮裙,外邊隻裹了件短款黑色夾克,在初春料峭中可算是涼快的穿搭。
她的頭發剛即肩,眉目偏冷,卻偏塗了潤紅色的唇,如同濃墨潑灑在淡玉上邊。
又清冷又酷。
她挑起細長的眉,“妹妹,你沒事兒吧。”
明明是帶著笑意,偏清冷的音色在嘈雜的背景中孤立出來,質感也很獨特。
容汀原本一肚子悶氣,此時卻像觸電一樣,沒碰她的手就站起來了。
那人也不在意,笑了笑,那節細長的皓腕就收回去了。
容汀本來也沒有碰瓷的心思,“沒事。”
可腳確實是麻的走不動,隻能尷尬地站在那裏,兩人大眼瞪小眼。
容汀見她另一隻手裏抱著件灰色防風衣,看起來款式是男式的,猜想應當是她男朋友在這邊踢球,所以她幫著看衣服。
那邊果然有男生喊叫,“小酒,幫我們把球踢過來。”
容汀反應了一陣子。
小九?
小久?
倒是叫得挺親昵,更證實了她的猜想。
冉酒穿著馬丁靴,利落地將球踢回去,接著很隨意地把手裏衣服扔塑膠草地上,再也沒管。
她的動作太過簡單利索,等容汀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意識到對方也在觀察她。
心髒突兀的跳了一下。
人這輩子總得有次孤身一人陷入險境,才能逼出強大的能量。
容汀日常社恐,有陌生人問她路,她都能緊張到指錯。
此時不理解對方的意思,更是忐忑。
她佯裝平靜地揉了下腿,“沒事,有點麻而已,我緩緩就能回去。”
聽那女生嘖了聲,一股冷清蕭颯的氣息襲來,她不由分說扶住她胳膊,“走,我扶你出去。”
容汀屬實沒想到,看起來這麼瘦的人手勁兒那麼大,提溜她毫不費力。
容汀穿的衣服不算少,裏邊是學生款襯衫,外邊一件毛呢大衣,隔著兩層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人的手指和骨骼。
加上這人外邊就一件皮夾克。容汀側背的包時不時撞在她側腰上。
如果有溫度,應該是暖的。
到最後,容汀自己都受不了,讓她稍微等一下,接著把包換了個位置,兩人保持著一定距離繼續走,
冉酒若有所思,時不時朝她看過去,感覺她總是愛發呆。
走到操場門口,容汀的腳早就不麻了,抽出自己胳膊,“謝謝啊,你們繼續玩吧,我回去了。”
冉酒也落落大方,胳膊就勢在胸`前交叉:“真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