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酒的動作頓了一下,容汀察覺到了,生怕她已經看出自己對她感興趣想要套話的意圖,竟然有點麵紅耳赤。
誰知她隻是繼續吃麵,毫不在意的樣子:“他們又不會管我。”
吃完飯,冉酒主動去洗鍋。容汀一直覺得說錯話了,導致氣氛有點低沉,她回去打開電腦,繼續寫作業。
良久,門框突然響起兩聲悶悶的敲擊聲,容汀側首,冉酒手裏拿著瓶看不出包裝的酒,隻能看見酒液是橙黃色的,有日語圖標。
“果酒,度數不高,試試嗎?”
容汀欣然應允,別說果酒,連白的啤的她也喝過不少,這點度數其實不在話下。原來的宿舍裏陳賽宇是唯一一個經常和她買江小白喝的,後來氛圍不好以後,她們也沒再喝過酒了。
冉酒拿了兩個杯子,給她倒了一杯,然而自己始終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酒是甜口發酸的,喝起來很清爽。容汀正欲讓她隨便坐,卻見她視線不知什麼時候落在她電腦屏幕上。
按理說電腦手機屏都屬於個人隱私,窺見自動轉移視線即可,。
是冉酒明顯沒這種覺悟,看清了屏保反而問:“你也喜歡寶塚歌劇團嗎?”
“嗯,喜歡。”容汀回答,她電腦上的壁紙就是明日海裏奧在一場表演上的照片,演員均穿著衣褶層疊的禮服,妝容很豔,白麵高光,畫麵甚至不甚清晰。
“喜歡誰?”
容汀答得很快,“明日海裏奧和柚香光。”
冉酒若有所思地點頭,嘴裏蹦出一串聽不懂的日語,不過容汀很驚訝,按照發音應該是她說的兩人的名字。
容汀:“你會日語嗎?”
隻見她慢吞吞喝了口酒,“工作需要,也就會一點。”
她說:“我更喜歡天海,她在團時間短,所以經典作品比較少。不過她還是打破了大地真央的記錄,寶塚樂團也算是因為她名聲大盛吧。”
容汀明顯沒想到租個房還能遇到冷門劇團愛好者,便和她聊了好多話,從寶塚樂團有名的男役到娘役。
海球的退役表演場始終讓她意難平,容汀不由自主歎了口氣:“感覺這麼早退役可惜了,她還有很多未竟之事的。”
冉酒抬起頭,“有的時候早點抽離也是好事。因為,越有執念的事越難以企及。”
容汀晚上睡覺的時候,四周很安靜,比起寢室裏全副武裝戴眼罩戴耳套不知要好多少倍。
她仔細聆聽隔壁,幾乎毫無動靜。她想起冉酒那對顏色淺淡的琥珀色眸子,多種層次交彙,明明不見消沉,卻總是帶著陰翳。
微信突然有人給她發消息,是陳賽宇。
【汀汀,我們要討論排版問題了,你要來嗎?】
不管吃相擺的多難看,總要體麵地告別。她們至今仍然在一個組,容汀有擺脫不了的義務。
她很快回複:【去。】
*
她們合租的第一天,容汀因作業逗留深夜,得以和冉酒說了幾句話,後續好些天她們都見不上麵。
原因除了她和冉酒在家的時間總能錯開,還有冉酒回家越來越晚了。
容汀早上走的時候冉酒還在睡,她晚上睡著後冉酒才回來。
有天中午,容汀上完課回家,竟然看到幾日沒見的人就在樓梯口站著。
金色的陽光從樹葉中漏下來,在她臉上投出斑駁的光影,她整個人像過曝失真的鏡像,清豔的眉眼快被光稀釋了。
她朝著冉酒走過去,剛張了張嘴,冉酒驀然朝她漣出個笑:“回來就上去吧,外邊太陽大。”除此以外再沒說什麼。
容汀反而聽出了催促的意思。默默朝她點了下頭,與之錯過,慢吞吞走進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