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菜館,點了好多量小卻奢侈的菜,傳統的獅子頭,佛跳牆和清水白菜,容汀吃的時候沒覺得什麼,然而看到觸目驚心的賬單手還是顫了一下。
陳達在賬單上簽了字,出去的時候還勸容汀搬到他們家裏住。
陳白媛很喜歡她:“表姐,你就過來吧,我還能問你題。”她湊近悄咪咪說:“以後我可以多給你講講配音圈八卦,想聽嗎?”
容汀笑了笑,如實說自己剛租的房子租期還沒到,再說去學校也更方便。
陳白媛不高興地嘟囔嘴。
陳達作為許久不見的遠親,這次的熱絡和耐心足以熨燙她的心。容汀待在帝都這麼久,第一次體會到歸屬感,可也知道不能隨便住在別人家。
更何況,心裏總有種拉扯感,讓她回去。
後來耐不住父女倆太熱情,容汀答應幫一周來一次,幫她補補課,陳達隻好暫時作罷,把她送了回去。
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容汀的腳踝處便又開始作痛。她忍著尖銳的痛感上樓回家,開門的時候家裏關著燈,她蒙黑進了自己臥室,自然沒注意到隔壁屋子的人在不在。
回屋開了燈,癱軟地坐在床上,才把襪子隨手脫了,把藥膏塗上去。
跌打損傷的藥膏氣味很重,抹到皮膚上慢慢升起尖銳的疼,好在藥力起效,腫脹的鈍痛感也隨之慢慢消失。
容汀額頭上冒出細汗,趁著抹完藥的間隙發呆,朝天花板正歎了口氣。
忽然聽到隔壁屋的門開了,她來不及收拾一地狼藉,和門口的冉酒麵麵廝覷。
容汀一想起她還偷看了她的微博,忍不住心虛,“你今天回來的挺早。”
“哦,我請假了,今天就沒出去過。”冉酒應著她的話,視線卻從上邊滑下來,落在她腫了的腳踝上,“你腳怎麼了?”
容汀垂頭喪氣:“打排球崴了。”
冉酒盯著她這幅樣子,不知怎麼,覺得她像隻可憐兮兮的垂耳兔,又慘又好笑。
容汀原以為她看幾眼就走了,卻見她轉身出去,衛生間傳來放水的聲音,過了好久,冉酒端著盆水回來,水盆上搭著的是容汀自己的毛巾。
容汀愣了下,隻見她把毛巾浸入水裏幾次,擰幹,湊近她腫痛的腳踝。
“哎哎,等等等啊——”下一秒容汀忍不住嚎叫出來。
熱燙的毛巾敷在傷處,灼熱刺激了原本的鈍痛,雙重痛感交織在一起,容汀有種靈魂升華的感覺。
“行啦,你不知道熱毛巾才能舒筋活血,促進藥性嗎?”冉酒抬眉,很認真地揉壓了半天,又回頭繼續浸濕毛巾,再貼上她的腳。
容汀下意識躲避,卻明顯感到對方手勁兒很大,明明比她還細長的手,卻箍著她的小腿令她動彈不得,有種強製的意思。
好在隨著第一次痛苦過後,腳踝逐漸舒服起來。後來水溫降低,冉酒又接了盆熱水過來,繼續幫她敷著傷處。
容汀實在不好意思,自己按住毛巾,冉酒也不再堅持,鬆開了手,轉而托著下巴看她。
容汀坐在床上,冉酒蹲在地上,兩人視線一高一低,在空中交彙。
冉酒的眼睛不複昨日的迷醉懵懂,此時清明得很,好似等著她解釋昨天的事情。
容汀歎了口氣:“昨天有個很漂亮的姐姐送你回來的,說你醉奶。”
聽到這話,冉酒第一時間笑了,“醉奶?小朋友,你知道什麼意思嗎,這話可不能亂說。”
容汀急得臉紅了,手忙腳亂解釋:“不是我說的,那個姐姐......算了,她還說你們工作室聚餐,你喝了蛋酒才成這樣。”
“唔。”冉酒忽然撩起眼皮看她,“所以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