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為什麼父親要見林淮竹,但這次去藥王穀秦紅箏還是帶上了他。

沈遂有點暈船,上去之後就窩在床上不願動彈。

秦紅箏打算在藥王穀小住一段日子,帶了不少行囊,還有貼身伺候的丫鬟仆人,林林總總十幾人。

因為人多,東西也多,所以秦紅箏選擇坐行程慢的海船。

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水,聞著撲麵而來的腥鹹海風,沈遂就頭暈目眩。

換到這具身體還好些,畢竟原主不暈船,他不舒服多半是心理作用。

上次秦十二來送佛門舍利,從藥王穀到沈家隻用了一日。

沈遂真想秦十二騎著他坐騎來接他,但又怕秦紅箏懷疑,他也隻能忍著不說。

沈遂蒙著被子難受地躺在床上,身體的力氣隨著大船的擺蕩一點點抽走。

迷迷糊糊中沈遂聽到腳步聲,擔心是秦紅箏來了,他扒開被子,露出一條縫看了過去。

倘若是秦紅箏,沈遂還得打起精神裝活潑,畢竟人家原主不暈船。

林淮竹站在床頭,與沈遂探出來的腦袋對視。

見來人不是秦紅箏,沈遂安下心,然後將腦袋又縮了回去。

這段日子沈遂跟林淮竹不尷不尬地相處著,他倆仍舊一同去學武堂,一同在暗室修煉,晚上再一同沐浴。

看似跟過去沒什麼區別,但沈遂不再有事沒事找林淮竹,也不會留他同寢。

除了必要的話,其他不再多說,連調侃都沒了。

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做再多不對林淮竹的心意,那就是無用功。

不僅不利於攻略,反而適得其反。

沈遂不知道什麼才是有用功,林淮竹心思太難猜,他決定先冷靜冷靜,然後再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林淮竹看著床上那團鼓包,抿了一下唇問,“不舒服麼?”

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沈遂道:“嗯,想睡一覺。”

他像是沒力氣開口說話,從被子飄出來的聲音顯出幾分含糊不清。

林淮竹靜靜看了一會兒沈遂,沒再出聲打擾他。

沈遂睡得不踏實,仿佛置身於一葉扁舟,浪頭翻來覆去,他也跟著反複煎熬。

等再次醒來,林淮竹已經離開了。

客艙光線暗淡,隻點著一盞孤燈,燭火搖曳。

沈遂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一道清麗的女聲,“少爺,該用晚飯了,夫人在等您。”

沈遂隻得坐起來,拍了拍臉頰,讓自己看起來有氣血,才走出針房去秦紅箏那兒用飯。

吃了飯,沈遂陪著秦紅箏說了會兒話,直到他猛打哈欠,對方才讓他早些回去睡。

沈遂笑著應了一聲,“娘您早點睡,我明日再來。”

從秦紅箏房間出來,沈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疲倦地摁了摁眉心。

朝回走時,一個巨浪打來,船艙晃了晃。

那種眩暈感再次襲來,沈遂臉色微白地扶住了艙壁,緩了好一會兒才壓下那種惡心感。

說來也怪,他不暈車不暈機,就是暈船。

沈遂扶著船壁慢慢走回去,一回房間他便蹬掉鞋,迫不及待爬了上去。

他將臉埋進被角,側身躺著,手腳並用地抱著被子。

夜漸深,一輪弦月懸於蒼穹。

海水在清淺的月下波瀾起伏,寒風嗚咽。

沈遂斷斷續續地做夢,夢境亂七八糟,他時而感覺冷,時而感覺熱。

直到一個冰冷的東西貼到腦門,沈遂猛地驚醒,下意識抓了一把額頭。

摸到一個濕乎乎的東西,他拿下來一看,居然是一條汗帕。

一道影子攏來,“哥哥你醒了?”

沈遂迷蒙地抬起頭,差一點直接叫出林淮竹的全名,幸虧在開口之前止住了,硬生生改口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