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2 / 3)

那是一堆半人高的灰燼,也是充斥了整個小巷的氣味來源,從灰堆上露出的殘骸來看,被燒掉的應該是紙質物品,讓人不安的是,蓬鬆的灰堆被幾道噴濺出的血液壓實,那液體已經發黑,估計過了不短的時間。

在灰堆不遠處,哩哩啦啦的血痕一直蔓延,留下半個腳印,中島敦一眼看見地上幾條極細的沙色的衣物碎條,像是被匕首和鮮血一起帶出來的。

“那是……太宰先生穿的皮鞋。”

還有衣服碎屑。

國木田獨步則在角落發現了一顆棒棒糖,那是江戶川亂步愛吃的,他經常隨身帶上幾隻。

“秋山先生,您受傷了?”

中島敦眼尖捕捉到秋山竹晚披風邊角的一處暗色,那血跡指甲蓋大小,加上衣服是黑色,不易察覺,但得力於虎的五感,中島敦並沒有錯過它。

“不小心沾到的吧。”秋山竹晚到不在意:“這麼點髒汙,我就懶得換衣服了。”

國木田獨步臉色鐵青,他看向旁邊的血跡,那有一小條拖拽的痕跡,像是人蹲下時,過長的衣擺不慎沾到了血泊。

中島敦小幅度的搖搖頭,提醒國木田獨步。

不是他。

秋山竹晚衣服上的那片,很明顯不是蹲下沾到的均勻,倒像是剮蹭到了牆上的血液,淺薄的一點。

國木田獨步冷靜下來:“秋山君,能問一下你在這裏做什麼嗎。”

秋山竹晚指了指地麵:“查東西。”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扔給國木田獨步:“我昨天收到了一封信,是太宰寄來的,讓我到這來救他,我就過來了。”

國木田獨步接過一看,發現信上龍飛鳳舞的字的確很像太宰治的字跡,但絕不可能是他的,太宰治才不可能寫出這種在極恐情況下拖拽出的顫唞筆痕。

他皺起眉,看向秋山竹晚:“你昨天收到了信,為什麼今天才來?”

“我很忙。”秋山竹晚瞥他一眼,神色冷淡,沒有平日的友善微笑,但沒什麼敵意,反而帶上幾絲不易察覺的焦急:“今天才騰出空。”

他又補充了句:“我隻比你們早到幾分鍾。”

國木田獨步一噎。

他不知道該評價秋山竹晚因為太宰治的失蹤而形於色的擔憂,還是接到求救信還不緊不慢的拖到第二天來的友誼什麼。

尤其是看秋山竹晚的表現,他認為這封信是真品。

對人情緒很敏[gǎn]的中島敦麵上閃露出一絲迷茫,他覺得秋山竹晚說的話都是真的,擔心也是真的,但總覺得哪裏違和,又說不上來。

是因為偵探社出事,他過於神經緊繃,有些疑神疑鬼了吧,中島敦安慰自己。

還有個原因是,秋山竹晚身上的氣息近乎於無,呼吸聲、氣味都沒有,

隻要中島敦移開視線,他就會消失在虎的感知裏,轉過頭,才知道他還在原地。

秋山先生,原來那麼強嗎?

幾人交談了幾句,國木田獨步在小巷裏拍了照,取了血,還采了灰堆上的碎片,讓中島敦仔仔細細把小巷又尋了一圈才匆匆離去,他們還要去這小巷邊的酒店找監控,或者詢問是否有目擊者。

從灰堆高度和巷子裏盤旋不去的焚燒味來看,如果燃火,周圍不可能無人察覺。

秋山竹晚站在原地,目送兩個人消失,他站的筆直,良久後,突然開口。

“那小老虎,靠譜嗎?”

“你要相信直覺係生物。”一個略帶輕浮,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秋山。”

那人坐在離地幾米的安置空調外機的水泥台上,兩條筆直修長的腿懸空,一同垂下來的還有破破爛爛的沙色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