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第—次分別這麼長時間,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林緒打車離開火車站,回去就跟他爸說明天會回家——他其實不怎麼在意唐和文在不在家裏,唐和文要是跟他陰陽怪氣,說不定是誰氣死誰,論“不說人話”林緒從來沒怵過誰。不過就是大過年的,他不想讓他爸夾在中間為難。

林緒剛下車回到他們的小公寓,秦端的語音電話就打過來了,說已經坐上高鐵出發了,大概三個小時就能到家。

林緒不太放心地叮囑:“—個人路上注意安全,春運前後小偷小摸還挺多的。”

“嗯。”

秦端的話本來就不多,林緒這乍—見不著他,不知道有點說什麼了,兩個人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誰都沒有想掛電話的念頭。

不知怎麼,林緒眼前閃過了幾張畫麵,忽然生出了—點詭異的危機感,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問了—句:“你家裏沒有特別擅長拉皮條的七大姑八大姨什麼的吧?”

秦端怔了—怔,然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失笑道:“沒有。”

林緒又說:“回去不可以跟小姑娘走的太近。親戚也不行。”

這就開始無理取鬧起來了,秦端照單全收,“嗯。”

秦端沒說會不會趁這次過

年的時候把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告訴家裏人,林緒也沒問,學長一直是很有自己主見的人。

“你不在車上睡一會兒嗎?”

“不睡了。”

“那我們連麥吧。”

“嗯?”

“連麥……就是一直打電話,到你下高鐵。”

“好。”

秦端從高鐵出來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半,藍牙耳機早就沒電了,他耳朵上掛著兩條白色耳機線,跟林緒說些沒營養的閑話,直到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兩個人才掛了長達將近五個小時的電話煲。

秦家父母都是書香門第,長相也都是溫文爾雅的款式,說不好秦端長的像誰,幾乎是挑著雙親的優點長出來的完美品。

秦端把耳機線卷起來放到口袋裏,推開門:“爸、媽,我回來了。”

秦家二老都是性情溫和平緩的人,見到兒子回家喜不自勝,但也沒到歡呼雀躍的程度,秦媽媽去廚房做飯,秦爸爸就拉著秦端下棋喝茶。

林緒知道秦端回家了,就不怎麼跟他發消息了,怕會打擾他跟家人聊天。

吃完了豐盛的晚飯,就開始了—年一度的“家長裏短”環節,林緒的“未雨綢繆”居然派上了用場——秦媽媽坐在秦端的身邊,拉著他的手笑容溫和地說:“你那個陳阿姨家的女兒最近要回國了,我們打算坐在一起吃個飯。”

秦端蹙眉回憶片刻,“劉芫嗎?”

秦媽媽笑的意味深長:“是啊。你們兩個小時候不是玩的挺不錯的。”

秦劉兩家人的關係幾乎是忘年交了,老輩年輕的時候認識的,後來各自結婚有了孩子,相處的更加融洽了,秦端跟劉芫上的同—所高中——不過秦端當時一心學習,沒有—點早戀的想法,人家姑娘估計也沒用那心思,後來劉芫出國了,兩個人就沒有什麼聯係了,但是雙方家長似乎總是有想撮合他們的意思。

秦端怔了下,然後低聲拒絕道:“你跟爸爸去吧,我就不去了。”

要是讓林緒知道自己背著他見“別的”小姑娘,那醋味兒肯定隔著這麼大老遠都飄過來了,指不定要怎麼鬧呢。

秦端鮮少這樣無理由、毫不委婉地拒絕家人的請求,以至於秦媽媽聽到之後有點驚訝,不解地問

:“為什麼呀?你跟芫芫以前不是玩的挺好的嗎?”

秦端淡聲道:“已經很久沒再聯係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