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態度一下子軟了下去。
溫岄用沒受傷的手臂攬住他的肩膀,“放心兄弟,我懂!”對他眨眨眼。
鍾毅那點子扭捏的勁兒褪去,他的目的也達到了,高興地出去了。
溫岄揚起的笑頃刻消失,百無聊賴瞧著鍾毅臨走前遞過來討好他的禮物,輕撇一眼,丟進垃圾桶裏。
靠在被椅上,周圍終於安靜下來,是屬於他的片刻安寧。
一旦靜下來,他口袋裏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他耳邊。
溫岄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掛在遊戲沒有關掉,也許太過匆忙鍾毅也沒有注意。
他翻著衣服口袋,手機的光有些亮眼,晃了一瞬才看清。
屏幕沒有關,遊戲停留在結算界麵上,那局很自然地是輸了,隻是他發現麥沒有關,而舔瓶蓋的露露還留在房間。
那剛才的一切都被聽去了?
溫岄眼睛微眯。
那頭的林初洛發覺不對勁,尷尬地解釋:“那個……我可以說我剛結束遊戲,真的不是故意留在房間裏的……嗎?”
二十多分鍾前,林初洛知道一竿風月有狀況時,同隊友說明了情況。
這局隊友說什麼都不信,嘲諷林初洛。
林初洛沒法子,他是聽見了一竿風月同一個男生的對話,猜測出了醫鬧了,把原委講與隊友解釋。
隊友清楚原因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轉,說理解一竿風月,但他們誓死不投降除非真打不過,說要帶著一竿風月贏下這局比賽。
奮戰了很久,當然還是輸了,林初洛承諾會給他們買一些皮膚作為補償,他正在加隊友好友來著,就要按退出房間發覺了一竿風月回來了。
現在林初洛是真尷尬,他撞上了也許對於一竿風月來說難堪的事,在遊戲中時他也想關喇叭,偏隊友讓他開喇叭聽指揮。
此時此刻,林初洛是進退不得。
“你都聽見了?”溫岄問著。
“嗯……”
而後兩人沉默。
溫岄拿著手機,注視著舔瓶蓋的露露ID,他從未想過在另外一個陌生人麵前暴露出自己內心的陰暗麵。
他溫岄是個窮學生,從縣裏考入市區重點,再考入全國名列前茅的名校。
大一時雄心壯誌認定自己是天之驕子,直到發現比你優秀的人大有人在,隻能繼續埋頭苦幹。
後來逐漸明白,為什麼家裏人不肯讓他報考他喜歡的數學而是從醫,他不曾擁有過真正的天才頭腦,沒有天賦連課都聽不懂,從醫是剛需,相對穩定。
他入學後,勤奮努力像是個校花,隻是為了證明他們在平庸中更耀眼一些。
大三即將結束的前一月,分派實習單位,再次給他上了一課,成績再好也沒有個好父親重要。
那能怎麼辦?
在適當的時候爭取適當的時機爬上去。
不是他一人那麼想,與他要好的鍾毅不也在等待時機,要他拉上一把嗎?
遊戲房間內的沉默持續到三分鍾,溫岄最後看了眼舔瓶蓋的露露頭像,刪除好友,退出了房間。
既然如此,以後不能再和對方一起打遊戲。
兩人一起玩了那麼久,溫岄一早清楚舔瓶蓋的露露脾性,是被家人寵愛到大的孩子,性情溫良,一眼能看到底。
大概此時舔瓶蓋的露露會覺得他惡心,就為了區區轉科室傷了自己逼迫院長,手段卑劣,他不再去她麵前自取其辱。
溫岄給自己倒了一冰水,涼意凍得他胃部發緊,醫院昏暗的燈光照得他半張側臉模糊不清,仿佛隱入黑夜。
深深歎息一口氣,他必須承認,自己對舔瓶蓋的露露是有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