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還不許萬靈宗弟子濫殺山中生靈,著實讓他們這些負責看管靈田的弟子難做。

“唉,話雖如此,但守護靈田本是你職責所在,你也難免被問責……我先替你知會管事,至於管事要如何處罰你,明日便知。”

“是,還望顧師兄為弟子美言幾句!”白卿衣恭恭敬敬,模樣乖乖巧巧,很是順從。

顧師兄應了一聲,便離開了靈田。

等他走遠,白卿衣才鬆了一口氣。幸好,今天來的這位內門弟子是脾氣最好的顧師兄,平日對自己也算是多有照顧,看樣子這次的責罰應當不會太重……

白卿衣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朝霞剛剛鋪上天空,她就來到田埂上,等著管事師兄來宣布處罰事宜了。

她盼啊、等啊,等到太陽緩緩爬上山頭,金色的陽光灑滿田埂時,便有一道長長的身影出現在了田的盡頭。

白卿衣急忙起身,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土,抱拳相迎。

“白卿衣見過師兄!”白卿衣拱手一禮,抬起頭來,便看見一張普普通通、極為陌生卻看起來很是溫和的臉,隻是那人的一雙眼眸看起來炯炯有神,十分好看,而且眉宇之間似曾相識……

在哪裏見過這位師兄呢?她為什麼想不起來?

師兄用手指點了點白卿衣的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搖了搖手。

這位師兄是個啞巴?白卿衣有點兒驚訝,她從未聽說管理靈田的人中有哪位是啞巴,而且自己前世所認識的人裏,好像也沒有誰不能開口說話……他果然不是自己認識的人嗎?

愣了幾秒後,白卿衣又覺得自己很是失禮,急忙拱手道歉:“對不起,師兄。”

啞巴師兄拉起了白卿衣,他的表情雖然有些不自然的僵硬,但透露出一股笑意和暖意,讓人看了十分舒服。

看來應當是個容易相處之人……白卿衣稍稍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心弦:“敢問師兄,管事對弟子的懲罰是?”

那位啞巴師兄用雙手比劃了起來,在空中畫了一個個圈,又拍了拍他腰間的劍,比劃來比劃去,白卿衣驚訝地發現,不需要解釋,自己竟然能看懂師兄的意思!

“哎?師兄是奉命來守衛靈田,不讓山豬們再來破壞的?”白卿衣更為吃驚了,在她的記憶裏,派弟子守衛靈田這種事從未發生過!

莫不是管事們也忍受不了那群成天為禍靈田的山豬了?

“那懲罰……”白卿衣又急忙問道,啞巴師兄卻擺了擺手,頭也跟著搖了搖。

沒有!沒有任何懲罰!

“啊?”白卿衣更加傻了眼,怎麼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呢?是她運氣好,還是……

不過,沒有懲罰對她來說倒是一條好消息!不然,她可要傾家蕩產,過上餓肚子的日子了。

白卿衣再三向啞巴師兄確認後,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鬆了口氣。見啞巴師兄依舊溫和地看著自己,她急忙拱手問道:“弟子白卿衣,不知師兄貴姓?”

啞巴師兄眨了眨漂亮的眼眸,隨後用自己的劍在那沙土上寫了兩筆。

“原來是丁師兄!卿衣見過丁師兄!”白卿衣規規矩矩地行了禮,“日後還要勞煩丁師兄關照!”

丁師兄擺了擺手,指了指靈田,又指了指靠近山林的田埂。

“是!有勞丁師兄守護,那卿衣就去收拾靈田了。”白卿衣謝過丁師兄,轉身走進那片被損壞的靈梗稻田裏。

她拾起一根被踐踏倒地的靈梗稻,心思和目光卻飄向了豎立在稻田外的那道筆直的身影。

奇怪,明明是不相識的人,為何對他卻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莫非真有人能一見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