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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白的身體在穿越的過程中,奇跡地自愈了,身上半點傷口也沒有留下,隻有那件染血的白衣看起來觸目驚心。

隨著他穿過來的,還有他的劍和琴,琴身因為摔過一次,添了一道裂痕。

身上的血衣是不能再穿了,陶靖衣悄悄打開屋門,朝著客廳走去。

這個時候爸爸媽媽還沒有回來,客廳裏靜悄悄。過了一會兒,陶靖衣拿著一件男式的襯衫和褲衩回到自己的屋子。

段飛白正站在電腦桌前,低頭好奇地研究她的小兔子台燈。

“這是我爸的衣裳,你先將就著換下。明天一早,我去店裏給你買套新的。”

段飛白回頭,接過她遞過來的衣裳,展開看了一眼,又抬起頭看陶靖衣的睡袍。

陶靖衣和她家人的穿衣風格很奇怪,樣式簡單,用布極少,難道在她的家鄉,布是一種很珍貴的東西?

“這些衣裳你會穿嗎?”陶靖衣擔憂地問道。

這裏的穿衣風格雖與他那個世界大相徑庭,但勝在簡單,一眼便能看出穿法。段飛白點點頭。

陶靖衣走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他。約莫一分鍾後,段飛白打開屋門,對站在門口的陶靖衣道:“好了。”

陶靖衣轉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很奇怪嗎?”段飛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這些衣服的布料太少了,露胳膊露腿的,就算段飛白是個男人,被陶靖衣這樣盯著,也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奇怪,飛白哥哥怎麼穿都好看!”陶靖衣毫不吝嗇地誇獎著。

“飛白哥哥初來乍到,心中定是有許多疑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陶靖衣牽起段飛白的手,將身後的屋門合上。

接下來的大半夜時間,陶靖衣都在為段飛白解答疑惑。

段飛白處變不驚,哪怕眼前所見、雙耳所聞與他的認知有天大的差別,他都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麵不改色地,將接收到的信息進行消化。

甚至,他還有極強的求知欲,比如電是怎麼產生的,為什麼電視機的熒屏能出現影像,手機如何能讓相隔千裏的兩個人如同近在咫般地通話,等等諸多的問題。

關鍵是,很多問題陶靖衣自己也沒有想過,從出生起,她就理所當然地接受這一切,麵對段飛白的疑問,她隻好化身行走的百科,拿出自己的手機,將百度來的資料過濾一遍,再一一解釋給段飛白聽。

段飛白聽得似懂非懂。

快要天亮的時候,陶靖衣堅持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

段飛白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這裏的一切都讓他震驚,如果他是一個人來到這陌生的世界,不知所措肯定是有的,但是有陶靖衣在身邊,卻很安心。

她是個很貼心的姑娘,他所有隱藏在表麵下的不安和慌亂,盡數被她知悉,然後用她自己的方式,一點點瓦解著他的不安和慌亂。

哪怕他的問題再苛刻難懂,她也是耐著性子,翻著手機查資料,然後一句一句地解釋給他聽。

陶靖衣睡得很香甜,滿臉都是一副不設防的模樣。

段飛白伸出手,撫了撫陶靖衣的麵頰。

他曾不止一次幻想過陶靖衣原本的模樣。

原來,她長這個樣子。

她的年紀看起來比蘇夕顏還小,臉小小的,皮膚很白,五官精致漂亮,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笑容像是滴了蜜,能甜到他的心坎裏。

和他預期的一樣可愛。

段飛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有身份/證,還留著一頭長發,短時間內陶靖衣不敢讓他出門,更不敢讓爸媽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