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抿緊,輕聲問:“解契之後,還能跟著你嗎。”
穆無霜:“……”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以、以後再說吧。”
穆無霜說話有點結巴。
自從心裏有了那個猜測後,她不敢輕易確定歸覽是什麼意思,於是說話也變得尷尬,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又或者說,她沒想好怎麼麵對歸覽。
一句搪塞之後,穆無霜明顯感覺身前空氣變涼幾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歸覽眉目依舊,容色冷冷的,語氣冷淡:“你在敷衍我。”
穆無霜頓時狡辯:“我哪敢敷衍你啊大護法,我隻是要再想想,你懂嗎?”
“想什麼?想敷衍我?”
穆無霜:“。”
歸覽聲音冷淡,繼續說,“如果你不介意我跟著,又何必想?避而不答,便是介意。”
“……別說了,跟著就跟著,誰不讓你跟了?”穆無霜有點惱了,話不過腦子就說出來。
反正要當跟班的又不是她,她被人跟著不還多個保鏢麼。
她說完這句話,原以為會在歸覽臉上瞧見熟悉的譏嘲,不想他隻點點頭,似乎是滿意了。
隻是他下一句拋出來的話,冰冷得不太好聽:“你最好說到做到。”
穆無霜用力壓住自己想罵人的心情,堪堪沒說話。
多了個跟班的感覺也沒什麼奇妙,大約是歸覽與她隨行慣了,她居然一點兒不適應的感覺都沒有。
他們仍然身在穆府,行在園徑上。
這裏的一磚一瓦、一石一木都是她所熟悉的。初春的風涼而和煦,她慢慢地走在路上,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溫軟美好。
穆無霜是一個戀家的人,熟悉的氣味會令她感到放鬆。
她半垂著眼,懶散著目光,走馬觀花般地在餘光裏將府邸景色看遍了。
模糊,光亮,像一場未完的幻夢。
她當然不僅僅是在看景色,而是在小心翼翼地拿微弱的神魂搜尋這片區域。
穆無霜最後想要做的事,是要搜查這裏是否有異樣的氣息。
父親不會無緣無故和靈物通訊,他一向鄙夷這些旁門左道。
而且,關於歸覽額上的魔印,穆無霜總覺得古怪,心底隱有不安。
但轉了整整一圈,她也沒尋到什麼可疑的蛛絲馬跡。
搜尋的全程,歸覽便一直保持著距離,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穆無霜能一直感覺到他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但她也早習慣了小魔頭或鋒銳或冷戾的視線。如今他從背後盯著,竟也沒覺得滲人。
穆無霜停下步子,惆悵地揉了揉耳朵,耳根磨得有些發熱。
不知為什麼,她心裏總有些火燒火燎的灼。
正想著,她外散四周的神識忽而滯了一下。
穆無霜斂起眉,眼神落在一叢草葉後。
她走過去,俯身拾起那段不起眼的綢帶。
絲綢潔白,觸手軟若無物,其上泛著粼粼的光,是靈力豐沛的跡象。
靈力豐沛的東西,按理說是件寶物才對,即使穆府珍寶無數,也不該草草地將它落在這兒。
穆無霜捏著這塊東西,指尖緊了緊。
沉默時,她眼前亮起一線絳紫微光,直直沒入綢帶之中。
穆無霜隻一驚,抬頭看見歸覽正緩緩收回手,神色不太好看。
少年眼底蘊了些陰沉的暗色,又現出幾分從前的陰鷙模樣。
穆無霜看著那根絲綢帶子,臉色也難看起來。
歸覽方才是用魔力打了這根帶子,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