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
「小暖啊,你和絃煬在一起了嗎?」
因為裴弦煬經常去醫院看劉萍,現在劉萍和他已經很熟了,祁成也在劉萍的身邊,他一邊削蘋果,一邊支著耳朵仔細聽那邊祁暖和劉萍的談話。
「媽,沒有,那些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今天我和誰誰吃飯了,說不定明天就有人說我和誰睡覺了,媽,安心養傷,別操心這麼多好嗎?」
安靜了一會兒,劉萍長嘆了一口氣,「沒事,媽媽就是問問。」
祁暖沉默了很久,然後才露出一個牽強的微笑,「媽,你別擔心我,我會虛理好這些事情的。」
兩人再說了一會兒,劉萍在結束通話電話,祁成手裏拿著已經切好的蘋果過去。
狀若無事的問道:「阿萍啊,我們家小暖是做什麼的啊?」
「……是老師,你問這個做什麼?」
劉萍防備的姿態讓祁成有些不滿,隨即就變成了嘆息,「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沒有來找你?當你吵架?」
劉萍沉默,蠟黃的臉色讓她看上去異常的虛弱,這是這麼多年操勞的結果。
「不是,當年確實是我做錯了,我不該……」
「雖然小暖不是我親生的女兒,但是我還是把她當做是我親女兒看的。當年我是一時被酒精沖昏了頭,所以才會讓你把小暖抱出去扔掉,我真不是那樣想的。這十幾年因為家裏的事情,母親死了,我伺候她走了之後纔有時間來找你,這麼多天,我以為你已經原諒我了。」
當年出去做工的劉萍回來,突然抱回來了一個小嬰兒,說是撿的。
那個時候,祁成就在家裏麵做工,沒有祁成,劉萍哪裏有能力生一個孩子出來。
家裏本來就窮得揭不開鍋了,祁成本來就是個脾氣不好的,當即就要劉萍拿出去扔了,但是脾氣一向溫順的劉萍竟然是不幹。
最後在一天雨夜裏,祁成喝醉了酒,打了劉萍,讓劉萍抱著小祁暖滾,永遠不要回來!
而祁成那個老母親,也幫著祁成,還把劉萍的行李收拾得幹幹淨淨,直接扔了出去。
劉萍搖頭,那些記憶不受控製的全部浮現了出來。
當年她是怨的,是恨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人要死了,越到後麵活得越是透徹。
不管什麼時候,再大的怨,再大的恨都沒有什麼,而且,祁成憑什麼要幫她養孩子,現在的男人,他那麼大度,也沒有那個條件。
縱然她明白,隻要想,就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但是當祁成一身落魄的來找她的時候,那雙和她一樣蒼老的眼睛看著她的時候,劉萍就知道,她已經原諒她了。
這一輩子,能有自己最初決定過一生的男人陪著自己走完最後一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我不恨你,隻是小暖那邊,她做什麼,現在在幹什麼,以後她能原諒你,她會告訴你的。阿成,我祈求你把小暖當做自己的女兒,但是以後我希望你不要欺負她。」
祁成點頭,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了,阿萍。」
另一邊,祁暖結束通話電話,徹底沒有了睡意。
想著,祁暖給安心發了一條資訊,說了一下關於她和裴弦煬的事情,等她回了公司再談。
坐在那裏,從帳篷頂上的透紗往外麵看去,隻見到一片圓形的天空,深沉的。
就在這時,祁暖聽見外麵有一點聲音,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遲疑了一下,她拉開帳篷的拉鏈,往外麵看見,隻看見一個模糊的高大背影往樹林裏走。
這時裴弦煬晚上說的那話突然從腦子裏竄出來,看著那背影,祁暖咬咬牙跟了上去。
這世上哪裏會有什麼鬼?那土著也不可能是一個人,所以就算是鬼也不可能是一隻鬼。
離開帳篷的時候慕冬至朝旁邊的帳篷看了一眼,傅寒琛和裴弦煬的帳篷都繄繄關閉著,他們已經睡了。
晚上的小樹林看上去有些噲森,但是有月光照下來,也沒有那麼黑暗,隻是走在裏麵,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身上有些冷。
那高大的身影就在前方若隱若現,祁暖繼續跟上去,越走越覺得這條路線有些熟悉,就是白天傅寒琛走過的路線。
也就是說,前麵的人可能是傅寒琛嗎?
為什麼傅寒琛會晚上出來?他來這邊是做什麼?
止不住對傅寒琛的擔憂,祁暖再次加快了速度。
祁暖沒有發現,隨著她繼續跟著上去,他們的路線早就偏離了湖邊,而且距離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