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暖的聲音激烈而激勤,怒氣勃發的把心裏的那些話全部吼了出來,聲音堪稱聲嘶力竭。在她說完之後,病房裏安靜了好一會兒。
說完那些話,她以為自己心裏會舒服很多,但是實際上那種憋悶的感覺更加深沉,喘著粗氣,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嘶啞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勤了點。也是……我不應該為你下決定,我也沒有那個權力,我……」
「所以,你這是在為我擔心嗎?你在乎我,擔心我。」傅寒琛突然打斷祁暖的話,好看的丹凰眼異常深沉的看著她,如果祁暖仔細看下去,還能發現他眼底的細微喜悅,「你擔心我身上的傷,你擔心我的臉色不好。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擔心我,我很高興。」
「你高興做什麼!」祁暖是又驚又怒,她確實擔心傅寒琛,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會樂意他揭穿,「你為了保護我受的傷,你差點死了你知道嗎?我擔心你也是正常的。你知不知道,我們之間應該什麼都不剩下的,我們之間本應該沒有任何的牽扯,但是現在,我和你之間什麼都算不清了,怎麼都不能徹徹底底的斬斷,我欠你一條命!」
他們之間本應該沒有任何的關係,一點關係都不剩下,但是現在,卻是理不清斬不斷。她本應該厭惡他,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現在她對他的感覺已經漸漸的在開始變化,她……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厭惡他,從那個時候開始,祁暖決定放下他們之間的任何恩怨,把傅寒琛當做是普通的朋友。
然而現在,她清楚傅寒琛對她的感覺絕對不是單純的朋友,正因為如此,祁暖才會感覺到焦躁,傅寒琛越是付出得越多,她就越感到焦躁,因為……她還有裴弦煬,她必須為裴弦煬負責。或許從最開始提出照顧傅寒琛用來抵消的這個提議就是錯的。
祁暖越是深想,她的臉色不斷的變化,而傅寒琛的表情也隨著祁暖說出的那一句話而異常噲翳深沉,「你欠我一條命,所以你現在在忍耐嗎?你對我還是以前那樣厭惡,我一直為以前的那些事情對你感到抱歉,到了現在,你仍舊是這麼厭惡我嗎?」
自然不是,她已經沒有那麼厭惡他了,她也能用平常心去麵對他。
然而……她不能解釋,也不會解釋。
祁暖形容不出來傅寒琛說這話的神情,但是她知道傅寒琛絕對不會是開心的,甚至他眼裏的那一點溫和已經完全消失。
「你出去吧,這件事情我不會妥協。」傅寒琛放下手臂,拿過一旁的書,低下頭仔細看著,明顯一副不需要繼續談下去的樣子。
祁暖看了眼傅寒琛已經收拾好的傷口,也不再說話,隻是在離開之前說了句:明天警察局那邊會有新的證據過來,入骨你真的要過去的話,我們就一起過去。
是的,最終還是祁暖妥協了。
隻是讓祁暖沒想到的是,當她回到病房裏麵的時候,裴弦煬也站在了裏麵,病房之間的隔音很好,但是她並不確定裴弦煬有沒有聽見剛剛她和傅寒琛之間的爭吵,更別說……要進入她的病房,還要經過傅寒琛的病房。
「弦煬,你回來了?事情已經做完了嗎?」祁暖咬了下嘴唇,不自然的問道。
裴弦煬轉過身來,彷彿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隻是溫和的看著她,走向她,「已經有了點線索,你絕對想不到我找到了誰。」
「誰?」祁暖好奇,之前裴弦煬出去說是幫忙找許老爺子的下落,順便也尋找許老爺子和那殺手之間的關係,隻是許老爺子隱藏得太好,一直以來都沒有多少的進展,而浙西裴弦煬有了明顯的進展。
裴弦煬沉默了會兒纔回答,「是許若言。」
「什麼?」祁暖是真的驚訝,同時也覺得厭惡,許若言為什麼會找上裴弦煬?她大約有點猜想。
裴弦煬表情也很複雜,很明顯許若言對他說了些什麼,「她說她想見見你,和你聊聊許老爺子,如果你過去的話,她就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祁暖皺眉,如果不是裴弦煬親口說出來,她根本就不會相信這些話,因為那……實在不是許若言的作風。
不過……
「好,我去見她。」
為了弄清真相,她必須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