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之上,周圍仿佛霧氣蒸騰、朦朧氤氳。

駁的身軀強壯,鬃毛飛舞,腦袋微微揚起,紅色深沉卻顯得冷漠的眼睛也正注視著讙所在的方向,相互對峙。

這兩隻異獸便猶如要在山水之間廝殺一般,體型龐大恐怖、形狀古怪,氣勢則洶湧磅礴,場景怪誕並且震撼。

一眼就容易令人聯想到,若真有異獸在山間廝打,豈不是要山崩地裂,河水翻騰。

好在,這一切都隻是在畫中,卻如此栩栩如生,令人的目光好似無法從畫上抽離一樣,隻能連連發出讚歎的聲音。

“妙啊妙啊,竟然還能如此,真叫我等驚訝,慕公子可真是奇思妙想,非常人也。”

“怪不得慕公子在畫這一幅異獸畫時會留有那麼多的空白,原來是為了與這幅山水畫相合啊。”

“這兩幅畫作如此展現就要更加考驗畫者的功底,必須注意下筆的位置,以及異獸身形如何舒展所在。”

“否則的話,怎麼能與上方的山水畫這般貼合。”

“可見慕公子對其筆下一切都了然於心,佩服啊佩服。”

慕書玉道:“過獎,這一幅畫算是完成了,我……”

話未說完,便有旁人講道:“慕公子,這畫賣嗎?”

這書畫交流會,進來雅舍會館裏的人可不止畫家,還有看客,這會兒見獵心喜,難免忍不住開口詢問一下。

但慕書玉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也有人說:“本殿也正是想要如此問一問呢,倒與這位的想法不謀而合。”

慕書玉一看,後來說話之人正是裴召淖。

原來不知何時,裴召淖和裴奕也走了過來,觀賞了一番後,這才開口。

此前眾人大部分皆在沉迷看畫,竟是未曾留意身後,差點將兩位殿下給忽略過去。

現在裴召淖殿下也說想要買畫,先前那人便隻能恭敬地笑著退讓。

裴妙珩和衛萩尚還坐在不遠處。

此時聽見裴召淖的話,衛萩坐不住了。

他剛想站起,卻又立馬被裴妙珩按下——手掌輕擋衛萩的胳膊,衛萩的動作便頓時停止下來,沒有繼續從座位上站起離開。

但是衛萩不解,低聲問道:“殿下,我們難道不過去嗎?”

“不急。”裴妙珩淡淡道。

就算現在過去又能如何,裴召淖的話已經說了出來,無法再使他收回,既然這樣,不如先看一看慕書玉對此是什麼態度。

慕書玉一臉抱歉,說:“這些畫我並不打算賣出去,實在是不好意思,殿下。”

前有墨客茶樓裏求畫,現在也與求畫無異,接連被拒絕兩次,裴召淖臉上的笑意不變,眼神卻閃了閃。

隨即他歎道:“可惜了,本殿是真心想要收藏慕公子的畫作,但既然慕公子並不打算賣畫,本殿也不好強求。”

“隻等待日後有機會,希望慕公子能夠親自為本殿畫一幅畫作。”

慕書玉露出得體的笑容,道:“但願日後有這樣的機會,而殿下的想法也未曾改變。”

想多了,我才不會給你畫呢。

衛萩見狀,放心了。

他重新坐好,因為慕書玉這會兒又說——“他還有一幅畫尚未畫完。”

衛萩舒心,卻並不代表別人也是如此。

慕紀兆在姚子潭的建議下,本來是以著不甚在意的態度來到雅舍會館,探一探這慕書玉到底畫得怎麼樣。

順便,再看看慕書垣兄妹三人與慕書玉的關係是否真的變了。

三房若一直不和,才更叫他放心,對他們長房也更加有利。

至於慕書玉的畫,再好又能如何,難道他可以憑借畫作來繼承伯府?可笑。